【诠言谶语】
·克文·
◇花儿也谢了◇
椴树下的聚会散场了
离去的人都那么彻底
你再留一会儿
终于可以孤独地抬头一会儿
花儿早都谢了
不是喝酒耽误了什么
不是萨克斯管浪费了什么
一场冷雨湿透过的舞台
只是颤栗一会儿又安静如镜
楼梯从来不会虚度
一级级载着呼吸
可以到这个房门或那个房门
房间里的女人
总是那么容易衰老
多么渴望肩上的月光常相聚
可是湖畔归来的风已结束
你带去的回声
多么苍白无力散落地面
你是音乐里遗丢的男人
在体系的外部变化着真善
所有等待的周围都是那么赤裸
你实在隐藏不了什么
蚊子飞过的点点滴滴
鱼儿跃起的片片刻刻
都有着世界顽固至极的痕迹
人们说相机累了梦幻枯竭了
花儿真的也谢了
◇暮色中的葡萄园◇
说葡萄圆,说葡萄,说暮色
说男人,说老男人,说秃顶的老男人
重复地说重复地存在
是否有重复的愉悦重复的美
只不过是一个城市的一个角落
一个人在傍晚散步
遇到一个装点景色的葡萄园
这里不说新鲜不说收成
这里说拍照的效果
拍葡萄园,拍葡萄,拍暮色
可以拍出音节里的眼睛
而一个秃顶的老男人
绝对不会自拍
只会拍一块石头代替自己
葡萄园中的一块石头
光滑洁净又沉默深邃
似乎与葡萄园格格不入
却又是那么和谐在镜框里
说葡萄园是沙漠
说葡萄是水
说暮色是一个老男人的梦
虔诚地说虔诚地存在
那是手机拍不完的存在
那是鸟啄不去的存在
只有写诗的人偶然闯入
才能把该虚化的全都虚化
就像虚化了所有的高山与平原
【诠言谶语】
·刘克文·
◇恐帽症◇
星夜,井边汲水
打捞起一顶官帽
白翎,红缨,珠光熠熠
人间尤物一种
走遍村巷,敲开惺忪睡眼
没有一顶脑袋,成功认领
我试了试 窃喜
苍天厚我
想到该道声谢
再次来到井边,躬身打揖
井中波涛汹涌,忽腾起阴风如臂
紧拽帽绳,大叫:"还我威仪!”
我拼命挣扎,大汗淋漓
弃帽逃窜
喘息,心悸
自此落下"恐帽”顽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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