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入岁月】　　　　　　　　　　　　　　　　　　　　　　　　　　　　　　

·龙羽生·


　　　　　　　　　　　◇眼前的物事不可把持……◇

　　　　　　从小溪里游来
　　　　　　上岸的浪花，凝固为
　　　　　　光滑而又棱角突兀的石头
　　　　　　这些玲珑兼狰狞之物
　　　　　　女娲并没有将它们抛弃
　　　　　　无论是补天，无论是造人
　　　　　　貌似没有派上用场
　　　　　　但毕竟可以——作为备胎
　　　　　　要么补天，要么捏造
　　　　　　普天之下的男女

　　　　　　由是，它们为人所亲近
　　　　　　每一点滴，都会被反复揣摩
　　　　　　想象，并加以改造和利用

　　　　　　当它们跳进水里
　　　　　　浪花飞溅
　　　　　　一切未定之局，成为猜想
　　　　　　一部分游向激流
　　　　　　一部分慢慢积淀，成为河床
　　　　　　一
　　　　　　个
　　　　　　人
　　　　　　随波逐流，还是被再次
　　　　　　送回岸上？

　　　　　　大浪淘沙，水落石出
　　　　　　时间将耐心地剥离
　　　　　　一个未经证实的答案？

　　　　　　万物皆流……


　　　　　　选自《石之书》
　　　　　　　　　　　　　　◇时间的砂砾◇

　　　　　　时间随一团砂砾从雪山之巅崩塌
　　　　　　鹅毛一样的小鱼藉此获得冰雪之肌
　　　　　　脊骨和须刺由于钙质壮大，坚固
　　　　　　一点点铁，让红鳞如盔甲密布，俏皮

　　　　　　灵动，是说一双黑漆点明的眼睛
　　　　　　看遍了溪流，山川；在温暖的盆地
　　　　　　一条鱼拥有整个悬空的堰塞湖
　　　　　　二条鱼，是李冰父子，他们在水上行走
　　　　　　三条鱼，是船……

　　　　　　还有一条鱼，在天上；那不是飞禽，是歌声

　　　　　　我在扬子江畔，等她到来
　　　　　　这时间的砂砾，捧在手心
　　　　　　鱼儿，鱼儿，你该明白，我的心愿
　　　　　　没有其他奢望，我也不求报答
　　　　　　请带走我的歌声，漂洋过海
　　　　　　请让这方正汉字编织的诗歌，万世流传……
　　　　　　没了。

　　　　　　——我知道，时间的砂砾，会从大海卷回——


　　　　　　选自《石之书》
【介入岁月】　　　　　　　　　　　　　　　　　　　　　　　　　　　　　　

·刘亚全·


　　　　　　　　　　　　　　　　◇印象◇

　　　　　　使枣树红的一匹红马是火，不光燃烧
　　　　　　在村庄嘶叫，红马不长犄角
　　　　　　只把你驮上红枣笑

　　　　　　你的笑在秋天
　　　　　　你的笑很慈祥
　　　　　　一点红的岁月
　　　　　　从见到你的历史中堆砌
　　　　　　褶皱干瘪，远看还是很美

　　　　　　却不知道你将和枣子
　　　　　　成熟到把甜滋味沁入心胃
　　　　　　深刻在印象里
　　　　　　　　　　　　　◇深埋，一种幸存◇

　　　　　　黑夜的血，在麦子地里打滚
　　　　　　想要所有声音都歌唱自己
　　　　　　美丽的星星看似在黑夜血中
　　　　　　但闪烁着麦子原始的笑声

　　　　　　风吹来骸骨的亮度和世界的光明
　　　　　　已晒干鸟叫挂在树上
　　　　　　全是黑夜流血的背影
　　　　　　一片野花比麦子更直接地簇拥

　　　　　　手持火把的攀着天梯
　　　　　　此刻，黑布遮掩的身体还在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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