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弈断章】
·王西平·
◇山体◇
它的出口在冬天的另一头，由一朵玫瑰负责关闭，然后，把我举进一棵
大树。在那里，我四处撞壁，甚至被自己的呼吸击晕，像一只寄宿在
乌有之乡的包裹。为此，我只能忍着
现在，我宁愿将自己移向山谷，在那里悄然开放
像一季盛大的雨，倾刻积满山体。我的内部，酥黄、松软，像一堆
滑下来的坡，那一刻，我坚信，身下躺着的，是一池完全被解开的水
在山谷，我不能太近却无法更远，我站在被抽空的距离内，成为一座房子
所有的木料，被鲜花点染
然后，看见隐居多年的烟火逸出，并借助一粒盐的光力，抵达很远的地方
那一刻，我感觉到了花草的坐力——
还有些许残留的木屑，它们透过秘密的蜂窝，跃入我的身体
◇一面盛大的墙◇
我说，这是一面盛大的墙，整个季节，我倾听到有人推开了地砖的声音
然后，有一些余震，沿着墙根往上走，到了屋顶，一部分被阳光吸收，还有一部分
向下塌陷，裂出一片繁华的街市，那一刻，汽笛拉响，周围的水开始发亮
所有的泥灰慢慢下坠，像褐色的翅膀，在空气中打转、翻腾，划出阴沉的斑痕
我所看到的爬山虎，走来走去，且一个挨着一个，像一团不安的风暴
这样的时刻，你不得不谅诧于果品的肥硕，它们藏在墙头，挟持着涌流的空气
像亿万年前的铁——何必要惊动呵，这无法命名的沉
靠近，再靠近，还有一些受惊的蝴蝶，侧身飞出了墙面，我看到了它们每一寸肌肤
都带着些许微凉的刃口，是的，只要有人走动，它们还会按原来的方向折回
呵，我发现，如此盛大的墙，有两扇截然不同的门，朝里或朝外，风吹来，中间充满了
诱人的空白，有人说：等着吧，上帝经常在那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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