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弈断章】－散文诗选
·王西平·
◇裂开的豆荚◇
你站在光里。我沿着裂隙点火，对岸风很大，请这样呼唤我的名字：居留在途中的主人
我看见，你的中间那节坏了，阳光折射在回转的路上，很快，那里生出隐秘
而又显耀的霉斑。除此之外，有一些地方却亮得发烫，是让人惊心的黑，被时光打开
是的，这，多像我的心，它的倔强，一尘不染
你自天空走来，像一列呼啸的火车，扑倒在你的风衣内。并不是一部分青绿
一部分成熟，呵，整个世界就是一个青涩的壳。有一些声音卡在更大的声音里，再往里走
还有一些更细微的，苍白，弯曲，没有大动静，可能是上帝的头发。它会出现在你的周围
招来蛆虫，你根本找不到一个将它抠出来的理由
你在金色的太阳下，日渐生锈，越来越多的果实，隔在风中，太高，太空
以至爆裂于挺直的茎端，像长臂的峨冠之王，要开口说话。我没有移动，一直在听，然后
把手伸进去，像一把铁铲，揣进了炉膛，瞬间，时间之外的草长了起来
那一刻，门被掀开了，你的内侧站满了天使，他们在另一个梦里，扶着那堵生满药草的墙体
像是一群蝴蝶，落在枝杈间
◇一条折痕◇
一条折痕，反复移动，整整一个晚上，有一些光，像受到了挤压
这样的时刻，风掠过门厅，一大片沉寂的水，突然站立，纷纷向我伸来微凉之手
呵，我内心倾刻塌陷，悲哀的河床，就此决裂，周围的光渐渐暗了下去
我站在新鲜的瓷口，成了唯一的刃点，四周是直线，一直垂到夜色的边缘
那里布满了黑，没有形状的黑，像卧在镜头里的深远。这让我想到你那丰饶的肉体
酷似一块钝而粗糙的宝石，慢慢地，从很远的地方游了回来，照耀在我们的中间
那一刻，我看见所有的玄关推上了锁，大雾向地心收缩，我在人群中拉住你的手
像一根绳子，死死地咬住你
而你，终将在一条即将消失的折痕里，擦着我的身子，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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