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尽食】
·黄礼孩·
黄礼孩,70后诗人。出生于大陆最南端的徐闻县。戏剧创作专业毕业。曾在中山大
学、北京大学读书。现居广州。
◇我的地理的光明旅行◇
抬头 闯入生活
在广州的叶子轻得飘起来时
我忙碌的手指在光中闪烁
路过水荫路时
看见一个女孩抱着鲜花在疾走
世界好象从我身边侧身走过
为什么一定要弄明白生活
如果她让我选择奔跑
我则坚持一种飞翔
挑水劈柴
写信 编诗刊
过好一种简单的生活
如果这仅仅是生活的微光
我也愿意把此视为
一生中的来来往往
◇一棵树◇
夜笼罩着树的身影
树叶被雨打湿
仿佛黑 一层层积压
看上去有些重
树站在黑暗里
看着周围
小小的心 紧紧裹着
不闪耀它自己的皮肤
它听见黑暗的周围
风吹过来
有低低的喘息
像叶子就要飞起
◇睡眠◇
它是一百年的荒凉
海棠花像熄灭了的群星
群星落在海棠花的阴影里
母亲的行走是花朵上熄灭了的火焰
一朵熄灭的火焰奔向星星
我不知道它能到哪里去
它跟我一样呼吸、颤栗着
它的暗
像闪电一样跪下来
我不知道那一年
母亲是否带走了我的乳名
【烟火尽食】
·席亚兵·
席亚兵:曾用笔名席药林,北大西语系九三级研究生。
◇模拟的记忆◇
那些夕阳模糊的夏日傍晚
将我理出来,定格在
路人深深自责的目光里。
就我的资质,一切都算不上疯狂,
可什么也没有发生,这
也并不是非常难以忍受。
我屈从了谁的召唤,他
还是远远赶过去时的漫长时光,
如果那是一种享受?小矮山
向外伸出一个鼻梁,引起
公路急剧转弯,
一下子辨不清了正东与正西。
也许他们就是一体,可又像
只是互相熟悉而已。
老林子里,稀烂的浆果弄脏了
路面。翻到阳坡,
短小的人工林犹如一大片木桩。
他仅用文字做过拘谨的观察。
在一切事情上都顺利,又脆弱,
这也很了不起。话说回来,
我也不敢把自己看成
感受力很强的那种类型,
虽然表面看上去完全吻合。
这种不求甚解的恬静
才显得恬静。满目柳树
没有那么高深纯粹。
桃园扑向远方怀揣喜庆。
我们脸上的激情
明灭不定地熟悉,在
老交情向浪漫转化之际。
◇使用邮政业务的人◇
在南方 你曾有过
与一小块色彩四处沾染的背景
共存的时刻
我能在照片上感到阳光的凉意
完好无损的视力屏着息
想潜入眼前的那层明亮
就是她胳膊白里透红
象鸡蛋皮 尚不知下一个动作
看不出那次夜间匆匆的赶路
离开此地密如席纹的灯火 在归途中
刚刚放松 正好赶上年龄
给一个人的胃第一次制造压力
我过来以后 感到似有整个一个省的人
在青黄桔红的山林中出没
这样的事我已无心向往它
驱不散一段黄金街面涌动的阴霾
长不出五官的人们引爆一个个云纹气团
我穿街走巷 想到将此时的状态
加以打量 临近一座摩天宾馆
四周奢侈的空地让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你的时间是停滞的 就象
人们每在山路边建起一座石屋
又将它废弃完成了一次无匠心的
对时间的垂钓 在一个落满松针的山脊上
我们渡过了一人停滞的夏日中午
邮政大楼将它门前的实景
微缩成墙上的灰银浮雕
返回又是相机连续卷带的嘶嘶声
我灌满了整条街 我控制不住速度
我坠入门中 日复一日的房间的深井
◇春山◇
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枯等时,
都有这样荒唐。
我隐约辩认出了以前的一些处境。
山,很高大,但被中午
消磨得丧失了气韵。
油菜花服着站刑,
白色的菜蝶无声地翻飞,
远处拉着一副电线。
当我闭上眼,充耳不闻的鸟叫声
开始浮出来 ,不倦地破碎。
阳光已很厉害,春天还不能
压住浮尘。也许偶尔过一辆车,
都会给我多一层覆盖。
我需要改正,不能
被惹得一味松懈下去。
同事们,只有你们在按部
就班中开始得到休息。
我躺在路边这绺破旧的茵毯上,
并不惬意,
实属被困不能早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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