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部落】　　　　　　　　　　　　　　　　　　　　　　　　　　　　　　

·碧杨树·


　　　　　　　　　　◇镜子能呈现一幅画（组诗·下）◇

　　　　　　上海·女人街
　　　　　　——地址：襄阳路襄阳服饰礼品市场

　　　　　　立在街灯下的女画像
　　　　　　很有品味地咬住一缕秀发
　　　　　　很有品位地穿上秋装
　　　　　　脸上省略年龄、名字、额骨……
　　　　　　从女人街探出身子
　　　　　　养一个孩，感觉黑夜的苦，散出骨头
　　　　　　等着谁来认领

　　　　　　怀孕第一夜，床上的花开在水乡
　　　　　　看上去纯羊毛的保暖内衣，露出母性的体形
　　　　　　本不打算正视未班车丢下的男人，温存他的眼神
　　　　　　哪家的媳妇或老闺女，将阳光的滋味衔在嘴里

　　　　　　今夜没有月色，可以脱掉红裙子
　　　　　　在散着酒味的瓦檐前，啃着紫葡萄
　　　　　　从家里走到这里，女人街是上海人求爱的场所
　　　　　　你要带上想配对的生辰，习惯出示鲜花的手
　　　　　　邀女人醉在一夜不归的去处，哦……
　　　　　　象金碧辉煌的庄稼地，采购一点家当
　　　　　　谁不喜欢庄稼活啊，出汗的果浆渗入心肠

　　　　　　一个家庭，有腰间的胎记
　　　　　　标识夜半歌女，站在街头，花尽钱财买一点好名声
　　　　　　换身好衣裳，出入女人街，民间的小女子
　　　　　　床上没有想要的空间，堆放嫁妆
　　　　　　突如其来的决定，人品贵如黄金的夜里
　　　　　　童贞里落下突如其来的红色，一桩幸福的事诞生
　　　　　　比站街女露着兽性的妖笑，让男人垂涎三尺

　　　　　　上海女人街，就让一些人先疯吧
　　　　　　伪君子精神失常一点，满街道的贼目光再冷一点
　　　　　　衣着首饰给女人贞操再金贵一点
　　　　　　永远等价不了的占有，让谁一生犯这样的错
　　　　　　疯狂后接受流浪吧
　　　　　　并在半米的斑马线上，唤来上帝的哭声
　　　　　　在那打过工的外乡人，别偷走我的人皮
　　　　　　很正直地骗走女人的春天


　　　　　　合肥·女人街
　　　　　　——地址：七桂塘市场地段

　　　　　　我第一次在这里选择布料
　　　　　　来搭配婚事的心情
　　　　　　这年头，我要向母亲的身体靠拢
　　　　　　该交给爱情的，交给姻缘的，交给目光的羞
　　　　　　适合这条女人街，唱出黄梅调的腔音
　　　　　　或走出花鼓灯的身姿

　　　　　　回到我体内的香料，让很多民间男子流泪
　　　　　　一生多余的时间属于失恋，与秋收的果实毫无关系
　　　　　　虚实一场，食尽果汁的余味，还有什么高贵的尊称
　　　　　　母性的一片试验田，很快长出庄稼
　　　　　　仅因大雨毁灭一点绿色，行走指尖的风
　　　　　　不回避我的盆骨，到底有没有世人期待的日子

　　　　　　合肥总有一些奸臣躲进乡村，或自己的家演戏
　　　　　　其实只是为了露天电影多占，一个划圈儿的位置
　　　　　　称不上民族的罪人，还是让这些人死有余辜
　　　　　　找一个直通地狱的门廊，给他们葬身
　　　　　　多想想合肥女人街走失的情人吧
　　　　　　做二奶的夜晚，整条街的灯光，让她命犯月子病
　　　　　　房事不洁，佛啊，这个女人不能死在棺材里

　　　　　　出了女人街
　　　　　　除了联大给我回家的信念
　　　　　　楼上的寝室，私藏我生机盎然的裸体
　　　　　　那次五两黄金没有卖的写真，那次毕业典礼上
　　　　　　不是我未来丈夫的男人
　　　　　　被他诓进女人街，打扮成时尚女郎
　　　　　　抢夺我的初吻，从次以后……
　　　　　　之外的每一条街，都挤满我流浪的时间
　　　　　　相信那男人在我的爱情里做贼
　　　　　　不要在安徽人民面前饲养兽心披着羊皮


　　　　　　徐州·女人街
　　　　　　——地址：徐州市淮海西路18号

　　　　　　在这里和你结束爱情
　　　　　　不合时宜
　　　　　　天空飘荡着铁锈和煤碳藏身的温暖
　　　　　　黎明时分被黄金的光芒占有的东方
　　　　　　我们伸手可触的街景，旧的、新的
　　　　　　更换外表，补充一种不足

　　　　　　手势要表达的
　　　　　　脚做不到门关闭后，断了风的颜色
　　　　　　让我们突然放弃相背走远的身影
　　　　　　真的想在这里放弃交通工具，把脚印交给落叶吧
　　　　　　由它们带去的地方，是亲人的所在地，入冬不久
　　　　　　北方有一滴水穿过老城，选择天空绽放一朵礼花
　　　　　　大地要这一层白，补救空过的庄稼地

　　　　　　大地想知道天空的一些事情
　　　　　　靠那些扎根的水，从黑夜里裸露出身躯
　　　　　　一切简单，等待破碎，或复杂
　　　　　　赴宴的女人，就一定要把洞房里的幸福，放进床上？
　　　　　　面对纸镜子，身体扬花早给了三月
　　　　　　咬一口馒头，给舌头下咒语
　　　　　　一条路在我们中间，产生了通信的距离
　　　　　　我是你的天涯，是你的落脚地
　　　　　　让你在祥和的婚俗中，变成风韵独存的少妇

　　　　　　在徐州
　　　　　　鸟下蛋没有树冠擎起另一个生命
　　　　　　你……要嫁给我
　　　　　　连同你在房子里养身的效果嫁给我
　　　　　　省得以后分割夫妻名分
　　　　　　我背着你的眼光，成为另一个女人怀里的光棍
　　　　　　我是大龄人，还没有发现女人暗恋我
　　　　　　没觉察谁为我失恋，对身后的女人
　　　　　　看不够她埋进睡衣里的禁区
　　　　　　一对水鸟没有回到她的羞骨

　　　　　　徐埠之间的乌鸦给眼睛误导了什么病种
　　　　　　讨个民间偏方，认准清廉的人
　　　　　　在这个地方购置金银，和情人分脏
　　　　　　当然，筑巢的水线上升或跌落
　　　　　　都是千丈的追或寻，都是为了再见一面
　　　　　　我想成为你今生要的男人
　　　　　　女人街可以穿出你的一点浪漫
　　　　　　与身份相配的手纺绵，在贴身的地方
　　　　　　一寸凸一寸凹，与秋耕的地一样期待种子


　　　　　　西安·女人街
　　　　　　——地址：西安钟楼北女人街

　　　　　　大姑娘的腰带为守贞，折叠人世沧桑
　　　　　　绣出花蕾的地方，在黄土高坡
　　　　　　我说的……要是在黄土高坡
　　　　　　一块披着羽毛的油菜花瓣，值得挤出油亮的声音
　　　　　　一定想着无辜的蝶，爬出黑夜包裹的酒坛子
　　　　　　来不及吃醋的汉子，提着镰刀
　　　　　　砍掉寡妇门前的红灯笼，续完美满的婚姻

　　　　　　女人街一直把雪的表情，散布给田园
　　　　　　溶进女人青春期的信仰，向门里喊两嗓子
　　　　　　探出纸窗的头颅，和吊在檐下的腊肉一样
　　　　　　迟早要经过女人的手温，添置一些脸上不朽的惊喜
　　　　　　是她男人！是她男人……？
　　　　　　应该急忙清理身上的睡眠
　　　　　　留一点，或多留一点什么？象鸟抱窝的温度
　　　　　　适宜炕上睡醒的孩子，寻找鲜乳房

　　　　　　给谁做了一辈子母亲，在心灵的口粮地劳作
　　　　　　忘记所有的黑夜，才能穿上寿衣
　　　　　　从血液里引进果浆的营养，骨头分解出来的花开季节
　　　　　　给感恩的生身地，给下一代，给随时出发的人
　　　　　　民族大业的继承者，给孤儿献血
　　　　　　自己的骨肉离怀抱稍远一点，中国就是这样的家庭
　　　　　　什么黄麻布，蚕丝衣，绸缎
　　　　　　都在不朽的地方，服务一个人的灵魂

　　　　　　离开石头坐成王者的至高点
　　　　　　信誉没有成形，体魄因骨头不健康
　　　　　　而毁坏隔离的绿叶发育的色泽
　　　　　　鸟就不习惯窝藏在女人的发端
　　　　　　做出这非人思想的判决，美得如妖的肉身
　　　　　　接近镜子会发生家庭不合
　　　　　　除非你违约度过失贞的夜，不爱婚龄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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