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主义】
·诗阳·
◇眼睛的对证◇
以一只眼睛打探你的井底
岁月生出水仙的根须
隔着乐而不淫的两个世界那西苏思憔悴在自审的界面溺毙
罪过罪过,谁鬼影幢幢谁认错同一个身份
希腊美少年
以另一只眼睛秘而不宣
将幻想吊在井台上
太阳怀抱一泓冰凉的雅兴
落底
欲望多么地平常,卑贱的天空还开着普普通通的
昏暗之花
睁一只眼吧,所谓的井底或海的水渊
谁是你落难不死的龙子
如果谁还要
破骨折帆
划破你诸如寡断的脸色等
睁眼吧,谁的日规--戛然而止
再睁开剩下的眼睛,看谁的千姿百态被分享被追求得更加
奢侈
谁还在哺乳期纠缠饥困感
合掌,以没有气度的神色面对未彻之悟
谁捕风捉影
并还将自己杰出的表演忘在井底
谁的两只眼睛居然可以对视:
如果一只眼看你不过是花鸟的遗腹子
如果另一只眼看你不过是虫鱼的胎记
(选自组诗《世纪之末,关于同路的纪行》)
◇上帝的自白◇
谁于漆黑的早晨漏网,谁单行于一条路
谁将一片风景暴露
谁犯下白日案
在同一个地点侵入世袭的领地
谁佐证谁的前科
谁将风哭得遮天蔽日,挥泪如雨
谁瀑下前卫的短发
蒙住黑色
视野
谁砌起自己的空茔
谁与谁忍受疼痛互相凿额取光
谁把你早泄进这些个
预言
谁误入谁的审判谁与谁收买的结局
谁回报
谁难分难解的末日
谁还执迷不悟
谁公开地出售被剥夺的概念
谁失去存在的实证并以弥留的方式失态
谁需要多余的自白,来
分享努力的空间
(选自组诗《世纪之末,关于同路的纪行》)
◇人间。人间一群故事在流传◇
一群故事流传在人间凶兆吉兆的时刻尚恨不及
万劫不复又添进你的罪孽
被审去千年
歌颂罪孽这周而复始蛊惑人心的可恶习俗
谁滞留人间,又被谁的细节
肢解
并写着一群故事脱下历史的外衣落荒而逃
那些个写故事的人被押进
千万座精美古城
只有故事的象形体还跳着美伦美奂的赤身舞
自上而下
自左向右
自右向左
历史的圣徒将自己踩在骗子的脚下洒脱地打出同一方向的哑语
事态严重谁还在咬着情节的
线索,头尾相衔
一群故事拉拉扯扯东奔西突
那些被连累的意念躲在舌下增生
谁把谁反复隐藏,听凭整个世界出现被故事典卖的的可能性
讴歌啊,叩山为钟
扣海为鼓
一群孤守的故事相守啊被谁的预知
打断,被挣脱被遣返
(选自组诗《世纪之末,关于同路的纪行》)
【信息主义】
·无言1314·
◇雨天◇
1
这个中性的词态
多一笔,少一笔,那个工具上的料子
又不会沉浸到海里
它给了我一件雨衣,然后逃遁
把我卸放在零件上的人,也逃遁
不逃遁的,是上帝
它以纸给你画了个家园。然后再展览,炫收
而目的地,藏到了白天后的白天
所以对此,你是无意义的
因为有意义的已经死去。你成了脱离土壤的稻草
播收的人不在。而工具,是我
我看到蝴蝶的眉毛正在缓慢湿润,滴落
因为我成了瞎子。灯火,连着油水
眼睛,不屑于一丝绿光的微
不屑于,你给我披了件外套
而我还被禁锢
还被一张纸,牵绕着骸骨的怀想
即此,雨天成了多余的一笔
死亡的人,刑判书,与一只鸡肋
空谷,从内部传来。再与你无关
包括以前,包括现在
那些曾经侵略的敌人
面对我的自然老去
和平,歌声。亦无力
2
这是战场的一些残余和尾气
并不准确。纵观,这是一对情人后荒凉的呼吸
那些液体,正在慢慢潮冷
蝴蝶,黑色的翅膀被粘曲
泥污的浸垢,源于根的阻力
源于昨天晚上,那一次荒诞的梦
梦,已醒。留下是肢骨的白天
搂着万丈虚空,靠星星用露水挥洒着眼
在井底,昏黄的灯火被埋了万丈深渊
一些寒风呼呼刮过缝隙,直达肋骨的空缺
那一只娇柔乱蹦的蚂蚁
连着是一颗微弱发红的大米
上面,没有一丝阳光。只有一丝
类似针的锋芒
潮气扑来,眼睛被迷雾塞开
一个梦,被滚滚白色的云层,推向了东北45度角的深渊
这一场,来得太激烈
原本甘露的娘子变成了魔鬼
其实它没变
只是对方,已震破了心胆
◇第十三层楼房◇
阳光挥洒下来时,屋子里冒着潮气
人在睡觉,不知不觉,杯子从热到冷
杯子的水放了七天,是纯净水,适合饮用
而桌子,花木雕,剥着漆,更接近绿色,窗户,与春天的马路
我看见行人来来去去,仿佛一张画
没有动态,交给眼睛
眼睛里的光线残缺不全,胳膊腿在发酵
在九十平米的地方,房屋像一栋摆设,又像一栋牢笼
所有面积,承受桌椅磨损的分量;在高空之上放着模型的光
跳下去,距离会更快,爬起来,你能不太费心地寻到台阶
看着远处的台阶,光线,朦朦胧胧
反过来,你的背景也朦朦胧胧
雨,在这里下起,太阳,在那边被遮住
看得人有些疲惫,风景也有些丑恶
只有,几片树叶。但行走的人在埋头大睡
时间,从房子里流走,又有一些时间,星星散散地从外面流进来
我一直握着时间,除了在睡觉,和捆伤
而星星也一直照进来,在我昏沉的时候大概占一半(时间)
我开始握起笔,画画。窗外有春风,鸟鸣
屋里有陈年的旧货,和一管断裂的水龙头
洗米的水从那里流出,水电单子摆在上面
房屋一动不动,像个沉重的巨人
在半山腰上,抓着绳索,抓着肌肉
而我想说的是这的确很高,方向正确
医生,苦于没药
医生已经中毒,在清醒间喝着药水
他当然想一口喝完
他把椅子,慢慢扶到衰弱的身体上
连乐观的话也说不出来,甚至排除,看喜剧电影
【信息主义】
·陈宗华·
◇失约的过程◇
我在等一缕风
经过棱角的花朵
彩绘一页城市
金粉世家,晶露KTV,装甲歌城
不停地在幕墙上扭着
二极管的肚皮
让我感到等待不是一件
很漫长的故事
指针不知不觉中到达晚九点正
你不便露面,或许是为了
让我体面地关注
流声中的豆芽长势喜人
◇长江卵石◇
任你柔水蜜意
对画境的卵石来说
只是一缕朦胧的轻纱
长江自冰川开裂始
逶迤两岸的秋红
上涨的猿声唧唧我我
洞开天门,穿越
振翅之翼或末世的剑鸣
源于圆满出镜流域风景
孤帆远影一番云雨
摁上残荷的叶纹
泪滚如玉,还是一枚水中的卵石
◇大敦煌◇
海冬青翔掠过翅膀
黄沙漫卷句句佛经
刻出石的雕像
以窟为群落
猎取精神的信仰
西北从此拥有了广袤的金属声浪
蹄落尘起撩开兴衰的进程
月刃割破天幕曲终神散时
飞天眷恋的石头甘为凡俗的女子
◇黑暗中的舞者◇
它们无声地绕在我周围
活像镂空的剪纸
向我血库聚集忽又向外散开
面容狰狞地溢出善良——
我像一面镜子失去了暗光
堕落为舞池旋转的岛屿
它们栖息其上,发出一串串声波
找到对方——然后尽情地飞旋
省略了光的干扰
幸福的秘蜜不可言传
【信息主义】
·新泽飞翔·
◇同题一枪俩鸟之《落》《更好地表达》◇
因为有人挣扎、呛水
还有裸泳者存在
我们需要回到海上
联系上海水
来说明这里的遭遇
数字就在那里
看数字的人却各式各样
似乎与数字有关
却不能说:数字把人送往深海
把人从岸上推到了水里
不能说:数字的浪花翻滚
数字的恶浪滔天
假如你说:数字
没有脱离开我们的视线
也不能对人动手
是一些人自己去了别处
闹了笑话
这像是在为数字开脱
它确实可以这样走开
但绝不是无辜的
因为它确实做了些什么
我们都是讲理的人
不会随遍地
把责任安在谁的身上
还能怎样
没有直接的证据
过程可以隐瞒
但结果是公开的
就像是口袋的扎绳
保守了口袋的秘密
不能倒出些什么
你也不能审判它
但确实,我们可以
在数字之外
辟出一块地方
让初始的人们重新回来
把数字拨回
把过程重演一遍
或许会发现毒
一种可以射入内心的病毒
一种操控
一种驾驭
被入侵了的资金账户
那么,那些人的遭遇
就似乎
与他们损失掉的数字
产生了直接的联系
显然,因此把一架绞肉机
搬过来,放到股市的盖子上
会增加逻辑的复杂性
政策的敏感性
而我说:一些人因此落到了
他们从未想过的地方
或许不是更好的表达
是不严密的
因为 他们的身体
看上去依然完整
而且阴暗的地下室里
并不真的有人
◇生◇
尝受水中的死亡
从高处一跃而下的人
得到了死亡的花果
占满花果的身体沿水道漂回来
眼睛中活过来的人用黑水洗浴
在游走的边界处直起身来
一把尺子或者计算器
代表自己和所有人
重新进行区域划分
一个曾经的帝王
他的屈辱是对死亡而言
这是开始死亡统治的时期
直到有一天
他从水的背面取下那个字
象许多人那样
把陨石重新埋起
若无其事
保守着文字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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