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恶梦

[陈炜潘]

痛苦寄生大树底下
一头水牛脏兮兮爬过

痛苦寄生大树底下
一个雨的季节鲜花一样跳舞
鲜花一样的跳舞流水般流逝
流水般的流逝红太阳永不落

痛苦突然衰老
非得举起我的双手
非得张开我的嘴巴
非得在神圣的宴会上
说出一长串失体的话

痛苦忽尔年青
一定要睁大我的双眼
双眼一定要流下冰冷的眼泪
一定要低垂我的脑袋
脑袋一定要撞碰午夜的钟声

痛苦寄生大树底下
争分夺秒
从每一片叶子
散发出尽量多的绚丽

处心积虑
打开每一个芽叶
释放出尽量多的花朵

痛苦说痛苦
痛苦始终是春天
挥之不去的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