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博士反驳赵丽华 认为大众可评定诗歌好坏

[南海思晓]

近日的诗坛不平静，“游吟诗人”李捷时在青海卫视《一百万梦想》申请3万元去完成这一趟文化梦想之旅。被嘉宾评委李镔不留情面地说：“这首《包子的爱情》，让我听上去，觉得你好像出了什么问题。”然而李捷时的诗歌却得到了著名诗人赵丽华的力挺，赵丽华坚持认为《包子的爱情》是首好的诗歌，并怒斥青海卫视“无耻”。然而时隔不久，文学博士子不语在博客中以《萨谬尔?约翰逊的忠告》为题对赵丽华进行反驳，认为普通大众可以去评定诗歌的好坏。全文如下：

对于诗的理解，历来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当年美国新批评派（The New Criticism）的几位学者在大学里教授诗歌时，便将作者和诗名遮蔽，让学生直接阅读文本，为的是要读者不受外界信息的干扰，结果学生的答案和对诗的理解各不相同。可见，读诗一事也是“一千位读者就有一千个汉姆雷特”、“诗无达诂”，而不能答案就是铁板一块，非此答案就是“没受教育”、“疯子”、“愚蠢”。

近日阅读赵丽华的大文《青海卫视有点无耻》，感觉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当年“学衡”派的吴宓等人，始终接受不了胡适等人提倡的新诗；美国纽约派的新锐诗人奥哈拉（Frank O’ Hara）等人，始终无法接受艾略特（T.S.Eliot）那充满典故的长诗；再推远点，提倡“绝对理念”（the Idea）的古希腊哲人柏拉图（Plato）甚至直接要求把“诗人踢出理想国”，但你不能批评他老人家“所接受的都是高蹈、主流、御用的东西，假、大、空的东西，矫情、虚饰、浅泛的东西，我们的思维已成定势，我们的想象力严重匮乏”吧？

白居易的诗是要求“老妪能解”的，如果大众听不懂，也没见他把责任怪到秦始皇焚书坑儒的事件上去。美国耶鲁大学的教授布鲁姆（Harold Bloom）可能同赵丽华女士也持有同样的观点，即：在商业化时代，大众口味变得越来越平庸，文人不被理解。但他不会以“愚蠢”、“恶心”的极端语言，借着同样不见得有多高尚的博客去“发泄”，而是写出了《西方典律》这样的经典著作，为普罗大众开出26位经典作家的“药方”。

而面对如今的大众，诗人赵丽华的反应是怎么样的呢？这篇题为《青海卫视有点无耻》的大文基本上是使用了一种类似文革似的宣传话语，打击一大片。什么“这是一个大众审美普遍弱智的时代！我们的教育没有提供给人们有关诗歌与艺术的任何东西”、“先有文化革命切除了中国文化的男根，后有应试教育为年轻一代的审美做了绝育手术”！等等。如今各个卫视的竞争程度确实激烈无比，本来是公开的秘密，但诗人用“疯了似”这样的词，就“做得比较过”；本来每个人对诗歌的认识，也各不相同，但用“愚蠢”、“恶心”这样的词来描述青海卫视的嘉宾似乎也是“做得比较过”。

再看，我们的赵诗人层层递进的骂人方法：“不是我出了问题，是你李镔出了问题！你李镔的审美出了问题！你李镔的基本判断力出了问题！你们全家都出了问题！你们青海卫视全体都出了问题”！从个人骂到人家全家，从全家骂到青海卫视的全体员工。似乎古代暴君杀人的“满门抄斩”也就祸及别人全家，怎么一怪都怪到“青海卫视全体”了呢？不能说，我讨厌吃萝卜，萝卜是蔬菜，因此我讨厌吃蔬菜。这个逻辑显然有不理智的地方，不能说赵诗人因为看不惯青海卫视某一嘉宾的言论，就要说青海卫视全体都出了问题吧。况且，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人家李镔喜欢吃萝卜，你不能强迫别人改吃青菜吧。

本来我对赵丽华印象不深，或许因为本人“也出了问题”。只记得她的馅饼是全天下最好吃的。今天看了她这篇通批青海卫视的文章，真感觉她不但要强迫大家吃她全天下最好吃的馅饼，而且对那些不吃的她那“最好馅饼的”还要进行恶语攻击。

但看她写《一百万梦想》评委“李镔”这段：

“李镔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自己狗屁不懂，还擅长嘲笑别人。对未知的领域胡乱发言表态，一副浅薄、无知、自以为是的嘴脸！李镔那样的蠢货何其多。李镔那样的蠢货无处不在。李镔那样的蠢货不是个例。远远不是”。

看到此段，吾人不禁叹息“卿本佳人，乃何作贼”！原本混身是诗意的诗人，为什么要用这种骂街的语言，而且如此直白？难道是为了“陌生化” （defamiliarization）吗？还是为了追求“阅读率”、“点击率”呢？赵诗人似乎没看过美国BRAVO频道新推出的《下一代伟大艺术家》（The Next Great Artist）的节目，节目里面各类艺术的家艺术作品也要接受诸多批评，评委会说：“你的作品根本打动不了我”。从普罗大众的角度，这便是最好的评价了。

英国的大学问家约翰逊（Samuel Johnson）也说：“我乐于同普通读者看法一致；因为在所有奥妙解释和高头讲章之后，要决定诗艺荣誉谁属端赖读者的普通常识：它未受种种文学偏见的腐化”。约翰逊（Samuel Johnson）的话，似乎值得我们的赵诗人再反复咀嚼一下。我们期待的不是一位恶语相向的赵丽华，而是能够写出“为诗一辩”的女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