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镇顼
加入时间: 2007/08/24 文章: 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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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0-7-24 周六, 上午8:26 标题: 重庆女诗人木兰:在生活与生命的双向维度上建构诗歌的精神意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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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女诗人木兰于2009年出版诗歌集《北方草》后,在诗歌界引起强烈反响,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副所长熊辉为诗集作序。据悉,木兰的第二本诗集《太阳雨》正在酝酿,预计明年正式出版。
附:《在生活与生命的双向维度上建构诗歌的精神意蕴——论木兰的诗歌创作及价值取向》
上世纪50-70年代,中国社会声势浩大的政治运动给个体生活和生命蒙上了巨大的阴影,很多青年人在混乱的生活现场中失去了理想的光辉,甚至陷入了生存的危机;而扭曲的价值观念和从众的集体无意识心理又使他们难以对生命作出冷静的思考。在这样的时代语境下,理性精神和理想主义情怀在20世纪80年代开始复苏,木兰的诗歌创作正好始于这一时期,她自觉地承传了那个时代人们对生活和生命共同的反省与构想。木兰的诗歌在生命体验和表达方式上趋于质朴自然,与其时的朦胧诗创作存在一定的距离;但她的诗歌在表现内容上却与朦胧诗保持一致,即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理想主义色彩,批判社会现实的黑暗和混乱,在人道主义关怀下重视生命的存在,从而把诗歌作为探求人生意义的重要方式。接下来,本文将从这三个方面来解读木兰诗歌的精神意蕴。
一
大凡和木兰同时代的诗人都经历过建国初期的各种政治运动以及随之而来的文化大革命,这代人在不断地经历伤害甚或“迫害”中长大成人,他们似乎与生俱来地练就了对苦难的承担意识,在混乱的年代坚守着生活信念,透过时代的黑暗去寻找生活的光明。这代人的精神历史在朦胧诗人顾城的《一代人》这首短诗中得到了形象的诠释:“黑夜给我了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木兰的诗作同样闪耀着对生活的热爱以及对顽强生命的赞美。
木兰借助一些有顽强生命力的意象来表达对生活的热爱和不屈的命运抗争。诗人认为乡间常见的巴茅草具有顽强的生命力,“有一滴水就会发芽/给一缕阳光就会灿烂”;具有与命运不屈抗争的勇气,因为她对滋养自己成长的大地母亲充满了无限的眷恋,因为她拥有广博的爱心以及朝向未来的理想。《巴茅草》这首诗应该是木兰个性特征的形象写照,在充满苦难的岁月里,在亲人相继离世后的孤独无助中,诗人就像巴茅草一样顽强地生活着,柔弱的外表包裹着“男人的魂”。多年以后,诗人回首曾经走过的山高水长,不由得感谢生活铸就了她坚强的灵魂,让她在艰难困苦中始终“扬起女人的帆”,驶向理想生活的彼岸。木兰是一位对生活充满热情的诗人,即便是布满荆棘和坎坷的人生道路将希望的种子掩埋,但只要有一线求生的希望,只要有一丝成功的契机,诗人就会像埋藏千年的睡莲一样重新绽放一片 “冰清”和“青绿”。(参阅《古莲》)与“巴茅草”一样,“古莲”也是木兰个性特征的真实写照。曾经动荡的灾难岁月把人们逼进了生活的甬道,对理想的追求和自我人格的塑造早已被生存危机挤压得干瘪无形,于是很多人在那个时代放弃了对人性的坚守和对未来生活的构想。而木兰“深陷污泥”却仍旧“在黑暗中寻找星光”,哪怕是沧海都已变成了桑田,善良的诗人相信只要古莲“心中有爱就会发芽”,世俗的眼光永远不会改变她对高洁的人生姿态的守望。
在艰难困苦中保持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待,这是木兰这代人在苦涩的成长历程中逐渐养成的坚强个性。“一场灭顶的灾难/无情锁定你花季的童年/把你绝望但却高昂的头/永远沉默在/孤独而冰凉的世界”,《致化石小龟》这几行诗形象地诠释了木兰童年生活的动荡和苦难,其骨骼在“还很稚嫩的时候”就开始“吮吸着冰雪和风暴”;在那个理想泯灭的年代里,诗人就像笔下的“北方草”一样,“野火再疯狂/也烧不毁你的顽强/牛羊可以啃噬你的肌体/但不能动摇你的理想”,穿过季节的风沙雨雪,“即便九死/也要把爱写满原上”,何等顽强的生命意识!有时候,诗人觉得自己就像蒲公英一样,生命再弱小再平凡也要保持尊严,也要懂得去感恩生育我们的大地,在冰凉的秋风中,诗人和蒲公英一起在蓝天下放飞理想,去热情拥抱未来的生活。我们处身在生活的迷阵中,很少有人真正读懂生活的真谛。生活就像一把七弦琴,弹奏出的乐章总是“欢乐少于痛苦/痛苦又多于怨气”,(《琴》)每个人在滚滚的红尘中应该淡然地面对成败得失,坦然地接受欢乐痛苦,这些本就是生活真实的构成元素。木兰能够坦然地面对挫折和失败,即使品尝到了失败的痛苦,也会坚定地抱守已经残缺的目标,继续前行。夏蝉“不用轮回/ 也能知道世间的万象”,(《夏蝉》)也能明白生命的真谛并看清生活的沧桑。木兰就是那只“知了”世事的夏蝉,“当冬天到的时候”,她的“眼睛却没有闭上”,当苦难袭来的时候,她毫不退却也从不忧伤,毕竟人只有在失败的痛苦中“才能找到智慧的极限”,才会逐渐走向成熟。(参阅《失败不朽》)
时代的创痛在木兰这代人身上留下了太多的残缺与遗憾,而他们“却用它来寻找光明”,其心理没有在埋怨中失衡,反而在磨难中完成了对理想人格和英雄形象的塑造。木兰诗歌“托物言志”的特点非常明显,她的诗歌大都依据生活中常见的事物来塑造理想的人格。《泰山思绪》这首诗表达了诗人的理想主义情结,“泰山”成了诗人心中理想形象的化身,集合了诗人构想的理想人格的所有要素。泰山“从来没有惟我独尊”,它坚守的是“平民理性”,追求的是“淡泊朴真”,传承的是 “仁爱与和平”。在《茶之韵》中,诗人同样认为“茶”是理想人格的化身,它“有山的品格/有水的柔情”,“是春天的雨/是太阳的虹”,“更是陆羽的那只化蝶/每幅翅膀都绽放着/元明青花的灵气”。又比如“向日葵”拒绝“黑夜的诱惑/生长果实的沉淀”,即使老了,“也要把炙热的灵魂/磨成一粒粒珍珠/洒向大海”;“白兰花”是纯洁善良的,但现实的浑浊肮脏“绝不包容你的张扬”,哪怕白兰花的“善良化作春泥”,“美丽留下阳光”。但是即便如此,白兰花在绝望与痛苦中还是坚定地“用淡淡的暗香/浇灌脆弱的人性”,让那些失去人性的灵魂“看到黑夜的星光”;“兰草”“只想用洁白之身/把人间的清气永远留住”……这些意象寄托了诗人理想的人格,散发出理想主义色彩。木兰除了在诗中塑造理想人格之外,也刻画了人的理想形象。比如《追赶太阳的人》刻画了理想的中国人形象,勤劳的中国人“一辈子都在追赶/三月的太阳”,丰收的麦穗和稻谷是人们汗水绽放的花朵,“每一粒果实/都承受了人间的苦难”。勤劳的人们在疲惫的时候 “相信会有飞翔的日子”,于是继续劳作;在年老的时候“摸摸地”,于是梦想依然存在,直到有一天“走进那片黄土地”,才会骄傲地宣称自己“是炎黄最老的后代”。《高原魂》认为人应该拒绝世间一切诱惑,“不染一丝尘埃”。《含羞草》则认为人要做真实的自我,“你厌恶风的随意/拒绝蝴蝶的捧场/多长一片绿叶/ 只是为了献给鸟儿的歌唱/还有对秋之静美/你会生出怀旧的悲伤”。所有这些作品都寄予了诗人的理想主义情怀,让她在浑浊的现实中窥见了人世的美好。
此外,《英雄咏叹》和《山》、《战士》等作品一样,表现出诗人理想的英雄主义情结,体现出对民族命运的担当意识。不过这类题材在木兰的作品中所占比重不大,给诗人以后的创作预留了提升的空间。
二
木兰对社会现实的批判主要集中体现在如下三个方面:对古老文明沦丧的拷问,对人性堕落的沉思以及对个体生命生存现状的担忧。
木兰是一位具有传统文化修养和情结的诗人,“儒”“道”“释”的精神已经深入到了她的思想骨髓中,其作品渗透出浓厚的文化意蕴。收入诗集《北方草》中的作品有近五分之一的涉及到传统文化精神,包括对各种宗教的吸纳应用。诗人对道家文化的幕拜在《我真想为老子牵牛》的两行诗中体现得较为明显:“我真想为老子牵牛/从头做他的学生”。木兰信奉儒家文化的“礼仪”和“节气”,强烈批判现时价值观念的沦陷。《黄河之怒》这首诗便是木兰对文明沦丧的拷问,诗人站在 “黄河”这条灌注着“廉贞”和礼仪的历史文化之河畔,面对目下的“蒙昧与混沌”,心中涌起了难以言说的苦楚与隐痛。每个有良心和基本价值评判标准的人,都会被那些“偷走思想方圆”、“篡改真理的内涵”、“明火执仗地偷窃”、“明媒正取地诈骗”等“完美而虚伪的形式”震惊,也会由此对民族和祖国的未来产生担忧。木兰在这首诗作中赞扬了祖先遗留下来的可以哺育后世的“经过历练的奶汁”,“英雄之花从此开遍荒原/一种独有的气节/都长在了骨子里”。但即便如此,传统文化尤其是中国人历来拥有的刚正不阿的英雄气概和为人气节,却在今天工业文明的进程中离我们越来越远,诗人只能无奈地生出叹许和留恋,她真希望“黄河文明”能对当下中国人的行为和处事原则“拷问千遍”,让华夏大地复为礼仪之邦。
木兰拥有健康善良的个性,她强烈谴责人性的扭曲。在精神价值观念失去合理平衡点时,那些具有奉献精神和慈爱情怀的人即使给予他人帮助也难以得到正面评价,有时反而会被误解甚或遭到诽谤。善良的人们如同水一样,“每一滴都是母之情/每一点都是血之蜜/每一天都在托起千红/每一刻都在养育万绿”,他们把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了“鲜活的生命”。但是仅仅奉献就能改变人世间“污垢的灵魂”吗?这是诗人最大的迷惑,她不明白好心的付出为什么到最后会遭致“污染”和“唾弃”。因此,《水》这首诗既是诗人对奉献精神的赞扬,也是诗人对现实人性的冷静思考。木兰在《欲望的演绎》一诗中相信,在一个混沌和黑暗的时间里,一些人在“夜色”中失去了“眼”、“头”、“心”和“肺”,而他们在“天亮”之后的“怪物”真相一定会大白于天下。在木兰看来,这些在欲望的支配下为非作歹的人其实是在前赴后继地走向断头台,正义的呼声总会压倒邪恶的阴气。《哭泣的罂粟花》同样控诉了人性的丑恶,本来罂粟花是盛开在大地上的美丽之花,但它“天生的弱点/却被别人偷走/做成最毒的药丸”,使人服用后“心性狂变”。现实人性的不足常使木兰感到悲伤和绝望,感叹之余她只能在天地万物间去寻求并建构理想的人性,这就是为什么诗人的作品中常常出现高洁的“兰花草”、“含羞草”以及“向日葵”的原因,她希望每个人在太阳底下都生活得光明磊落,真实坦然。
木兰对现实的批判有时源于她对个体生命的珍爱,她无法忍受现实生活对人的异化。中国社会在朝着物质文明大步迈进的过程中,很多人放逐了“人性”、“爱心” 和“美丽”,他们贪婪的眼光背后只剩下“一堆让人厌恶的/铜臭与垃圾”。堕落的“天使”即使面对耶稣受难的“十字架”也唤不醒自己背负的责任,人类如何才能得到拯救?(参阅《堕落的天使》)在现实生活中,那些看起来清纯美丽的少女也逐渐变成了“堕落的天使”。诗人从女性的角度出发,认为清纯的女子就应该如同百合花一样洁白纯净,像月亮一样皎洁柔情,像天使一样快乐善良。因此,诗人对那些“纵情乱欲”的女子多有诟病,认为她们“倾城国色也掩饰着腐朽/纯洁馨香也染上臭味”,木兰祈愿天下所有的女人都能坚守道德的“底线”,守护天长地久的爱情和“人间的百年好合”。这种批判在今天具有更强的针对性和现实性意义,城市化进程的加快以及生存压力的增加,使很多女青年在面对滚滚红尘中的物质诱惑时不由自主地放弃了道德的操守,放弃了纯美的爱情,让未来的天空如同冬季的重庆一样迷茫混沌,她们走出“蜗居”的同时又步入了情感的漩涡。《百合花》这首诗道出了木兰内心的隐痛,也表达了她真诚的希望——愿所有的女性拥有真实安稳的生活,拥有爱情的甜蜜和家庭的幸福。
此外,木兰的作品还涉及到对人们精神信仰缺失的批判。比如《菩提树下》这首诗道出了诗人普度众生的夙愿,更流露出她对人们精神信仰的担忧:“寺庙越修越大 /菩萨越请越全/香火熏黑了宝殿/众生跪破了蒲团/木鱼声声晨钟不断/但有谁听进了真言”?人们的灵魂依然苍白如纸,没有善良的痕迹。
三
木兰的作品至始至终都充满了人道主义关怀,诗人对个体生命乃至自然万物的珍惜,对生命本真存在状态的观照等,显示出她诗歌浓厚的生命关怀意识。
木兰时常喟叹生命的孱弱。时间是残酷而公正的审判者,当我们逐渐长大成人之后,身边那些关心和爱护我们的长者的生命却逐渐枯萎,“人间从此少了一份/至爱的美丽”。逝者如斯夫?重情重义的木兰失去亲人的痛苦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轻,《清明祭》从两个层面表达了她的痛苦和哀叹:一是感伤亲人的离世,“思念老着我的心/悲伤长着你的情”;二是咏叹生命的孱弱以及生命归宿的惨淡,死去的亲人“带走我们的苦难/留下孤独的坟茔/守着山野的寂静/守着世俗的清贫”,诗人不相信这就是生命最终的归宿,不相信这就是上苍对曾经相亲相爱的人最后的“馈赠”,更不相信“那块青石的墓碑/是通向天堂的大门”。具体到身边的人事,诗人则对母亲充满了无限的依恋和敬爱。母亲是木兰一生中最值得尊敬和感谢的人,她一次次地用单薄的身体为儿女抵挡住生活寒流的袭击,对一个女人来说,这需要莫大的勇气。木兰在《母亲》一诗中褒扬了母亲“透支一生的勇气”,从苦难的“地域走来”,每一步脚印都浸透着她苦难的血迹,年轻时的梦想在残酷的生活现实中也只能默默地藏于内心。母亲的理想在年轻的时候由于养育儿女的重负难以实现,但她却从来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儿女们长大成人之后,母亲生命的价值就得以呈现,她用花样年华换来了儿女的幸福。“最美的花不开在春天”,这行诗说明年老后的母亲因为子女的长大而迎来了自己生命中最幸福快乐的时刻。母亲的苦难生活和无私奉献的精神让木兰在《致受难的母亲》一诗中这样写道:“人可以忘记自己/也可以忘记别人/但惟对母亲不能忘记/惟对母亲只有感恩”。这是一种深沉的爱,母亲是诗人心中最伟大的人,因此诗人真心希望“世界一切都会改变/惟有你不老”,(《夕阳》)母亲圣洁的形象永远鲜活地存在于诗人的情感深处。
对生命的珍视和善良的性格本质让木兰逐渐养成了博大的关爱情怀。如果说“巴茅草”、“古莲”象征着木兰顽强的生命力和对生活的热爱,那“航标灯”则体现出诗人无私的奉献精神。“航标灯”能够让人在漫漫的人生航程中,在失去方向和目标的茫茫“夜色”中点燃“生命的火焰”,哪怕自己处在风口浪尖上,也要“拒绝灯红酒绿的诱惑/走过鲜花掩盖的陷进/即使粉身碎骨”,依然会照亮每一位行者的道路。《航标灯》这首诗让人觉得木兰就像一位慈善的“圣母”,为普天下“迷途的羔羊”指引“皈依”的道路,让我们看见“天堂”抑或“彼岸”就在不远的前方,在孤独诗失意的时候依然扬起理想的风帆。而《五色土》这首诗显示出木兰义无反顾的仁爱心肠,她希望“给行走者思想与个性/为超脱的灵魂打开佛门/众生轮回于道/神奇在腐朽中生长”。在这个充满“五色”的土地上,诗人“无论心有多疼/但爱却依旧”。木兰还用作品为世界的和平而奔走呼吁,在“无序与混乱”的全球时局中,“魔鬼恐怖的毒牙/已经大开杀戒”,人类理性的判断“不断被病狂啃噬”,(参阅《橄榄树》)我们怎样才能找回世界的和谐?诗人为何要以“橄榄树”这个源自《圣经》中的意象为题作诗?据《创世纪》记载,上帝因为人类深重的罪孽而降洪水灭世时,诺亚制作方舟避难。洪水泛滥了150天后逐渐消退,方舟被搁浅在山巅。诺亚为了探测洪水究竟是否已经退却,放出了一只乌鸦,但乌鸦却没有飞回来报信,于是他又放出一只鸽子,鸽子很快就飞回来报告消息。一周以后,诺亚再放出鸽子去观察情况,飞回来的鸽子嘴里竟衔着一段新折下来的橄榄绿枝。诺亚由此断定洪水已退,大地又长出了新绿,于是从方舟里走了出来,并把随船带来的动物放到陆地上,世界由此重新焕发了生机。因此,橄榄枝或者橄榄树就成了和平的象征,木兰写作《橄榄树》的用意十分明显,她希望我们生活的世界远离罪孽和灾难,充满阳光和祝福。
木兰的博爱情怀还体现为对自然万物的呵护。《恐龙的箴言》这首诗看似在描写恐龙灭绝的外在原因,但其实是在赞扬自然的伟力,规劝人类学会与自然和睦相处。生物的进化过程偶然地将人类推上了地球“霸主”的宝座,但我们千万不能像曾将的恐龙那样肆无忌惮地吞噬一切,自然规律不容改变和破坏,人类应该在爱惜每个物种的基础上建构起和谐的生态环境。《小鸟》这首诗形象地表达了诗人对弱小生命的关爱,她喜欢“小鸟”,因为它是光明和理想的化身,可是这天地间快乐的精灵“在寒冷的冬天/有谁为你穿上温暖的衣裳/你的翅膀折断了/有谁来为你疗伤/你死去的时候/有谁把你深深埋葬”?这一连串的追问折射出诗人对生命的珍爱,她希望所有像“小鸟”一样弱小的生命能够得到人类的呵护,能够像人类一样有一个善始善终的生命过程。干涸的小河》则表现出诗人对生态环境的担忧,她希望我们赖以生存的地球四季都春暖花开,溪水潺潺。
不管是具有顽强的生命意识还是“寻找光明”的理想主义色彩,也不管是对理想人格的塑造还是对英雄情结的向往,抑或对人的观照和普适性情怀,木兰的诗歌都不可避免地镀上了那个时代共有的色彩。只是诗人凭着艺术探求的勇气和对传统文化营养的汲取,在生活与生命的双向维度上逐渐建构起了属于自己的表现风格和艺术特质,而这才是我们在阅读木兰作品时需要特别留意和仔细品鉴的内容。
(作者系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副所长熊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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