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读波德莱尔，他哭了

[梦一娜]

范宁

　　米歇尔·维勒贝克先生，聆听时会支起手肘、轻咬手指，嘴角边的微笑一闪而过，难以捕捉。

　　法国驻汉总领事兰博赞誉，维勒贝克是法国在世的最好的作家；武汉大学外国语学院院长杜青钢认为，他在法国相当于莫言、贾平凹在中国；法国驻汉领事馆文化专员刘佩华很得意，当周围没人相信能把维勒贝克请到武汉时，她的一封长信实现了这一“不可能的任务”。

　　而这位法国闻名的作家兼诗人已经叩访武汉。5月19日晚，由“我们爱读书会”发起的“维勒贝克诗歌作品朗读会”在汉举行。与作家方方、刘继明，诗人张执浩，评论家於可训等人面对面，维勒贝克或妙语连珠，或神思天外。

　　两度提名龚古尔奖，两度落选

　　汉口夜色迷人。咖啡厅里，诗歌已经朗诵三首。张执浩看到维勒贝克诗歌的中译版，连声叫好，称赞有的诗深沉，有的则非常有趣。张执浩读来，满是汉语的抑扬顿挫；维勒贝克朗诵的法语版，则被台下听众窃声评为“有若呓语”。连维勒贝克都笑言：“汉语和法语完全是两种风格！”

　　维勒贝克写男女关系，写性爱，写奇思妙想，文风不羁，不讨法国文学大奖“龚古尔奖”评委们的欢心，两度提名，两度落选。尽管如此，他仍被研究者视为诺贝尔文学奖热门人物。对此维勒贝克咬了半天手指，蹦出一句话：“如果这个奖给我，当然不会拒绝。”

　　与另一位大师“文人相轻”

　　维勒贝克有问必答，没有避讳，说起他与法国新小说派大师罗伯·格里耶的“文人相轻”，座中作家们都瞪大了眼睛。

　　维勒贝克坦言，格里耶并不喜欢他，“格里耶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心结，不愿看到后人比他好。我们俩都曾拿到农业工程师执照，也是校友，互相还没公开说过坏话。”维勒贝克兀自笑起来，“但格里耶现在去世了，我可以批评他一下，他的小说实在差劲！故事倒还有趣，但言之无物，学不到东西。还是忘记这段‘惨痛历史’吧！”他的幽默逗得台下一片笑声。

　　随后，维勒贝克又回归沉默，只在问及更青睐作家和诗人哪种身份时，他有些激动：“我希望作为法国作家被人们承认和记住，就像雨果那样。”

　　他的诗作受法国第一夫人青睐


　　维勒贝克即席读起法国著名诗人波德莱尔的一首诗，读着读着眼眶一红，哽咽起来，“这首诗写得太美了！”他抹着眼泪陷入沙发里。“诗人就是诗人。”有人小声称赞。

　　维勒贝克说，他很遗憾没看过中国作家的小说，“实际上中国作家在法国并不知名。法国人对中国最熟悉的就是体育明星和中式园林。”

　　朗诵会临近结束，咖啡厅里荡漾起一段悠扬音乐。刘佩华介绍，这首歌的歌词是维勒贝克的诗，谱曲后，由目前的法国第一夫人布吕尼亮嗓演唱。“我的生命，我的生命……”维勒贝克倾听自己的作品，目光深邃。

　　乐声舒缓，良夜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