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链接与呈现（组诗之一）

[河东]

时光：链接与呈现（组诗之一）
■■河东

◎总是听见水的声音

总是听见水的声音
满脑子这种单一的意念
已经主宰了黑夜
白天错过了两个人的闹剧
白天是幸运的
你的不幸 是水声盈耳

一块石头沉下去
显得很实在，毫无纤弱的感觉
水的里外是错位
你不敢轻易释放自己
在水的声音中，你不能决断

你唯一想做的是
在水的世界里，避开自己
或者听不见水的声音

◎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长满了霉菌
一只蚂蚁出来，择路去了
另一只蚂蚁出来，亦择路去了

一个孩子站在旁边
用脚去践踏
密密麻麻的霉菌
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无花果

树的虬枝矮矮、无形
在晨光中、午后、黄昏和暗夜
伸展绿叶覆盖的骨骼
关节炸响，成长如梦

树上结满了无花果
细小的果子被夏风吹熟了
呈现生命的紫红
寻找的眼睛迷路
血液回流 心跳加速

幻想爱的果实在树头摇曳
没有花期，又何来结果

◎理发记

头发反复长长
高高在上的日子
一个月剪理一次
一次一次地把生命修整，越来越短

动作的幅度不大，半个小时
有时快一点，一定是精明的男理发师
右臂上有条青龙
给我洗头的那个小妹，弯眉，朱唇
能清晰地听见她如兰的呼吸
一阵风吹过针孔 我的喉结无力

走出理发店，大街上车水马龙
站在行道上迷失方向
凉风习习，
吹过头顶 吹过
绕指柔水
街边的空地重新长出青苗

◎“这一段路真长”

黑夜追赶着路灯
路灯翩翩，奔跑在忙碌了一天
空落下来的大街上
我回头，寻找大河的方向

夜色中看不见乌云 悄悄地包围了小城
像煤矿工人头上的安全帽
像一个误会，一个小小的谎言
一个离世俗很近的人
永远看不见自己眼球的黑
然后一点一滴，一声高一声地戏谑
黑夜不止，雨来无踪

夜雨追赶着我和妻子
迷失在小城深境里的那一段路
我们奔跑起来，
头上是浩瀚的天空
脚下是厚实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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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撞响我黑夜之窗的鸟,是我第一个叫出了它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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