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大地》（10首）

[西域谷子]

文/西域谷子

鸡 啼

一声、二声、三声，鸡啼
垫高了天空
增加了历史的厚度，和时间的长度
鸡啼声蕴含着乡音
恋爱的初始情调
从黑暗尽头，叫到天亮

白昼来临

白昼来临，脚步声增多
它们来到我的灵魂上
市声再起。刹车嘶鸣
我的灵魂再一次陷入混乱
我的灵魂薄如空气
尘埃再一次侵犯了我
我起身走路，散如晨雾
空气不可能叫喊
它的宽容叫所有敌人称赞
我的心脏化为空气，被那
贪婪，深深地呼吸着

惯 性

无法停留的脚步
像无法刹住的车轮。惯性
将我推向白昼
我是个习惯过夜生活的人
黑夜是灵魂出游的场所
而灵魂亲吻着诗歌。韵律吹拂着我
我无法抗拒推动
它视我为空气

含笑花

我含笑于九泉。但为什么要含笑
连我自己也不明白
我不知道，我死了才含笑
还是一生都这样，笑着走路
人们看到含笑花，在九泉盛绽

搭上风

情事、伤心事，搭上风
就会无限期地走动。而且走得
更为深远
石头搭上风滚动。朝代、战事
和情事，在风中滚动
妃子与皇帝，在风中飘拂
我情人的影子，和那谎言的香甜
在风中飘拂
直至我消失。它还会像温暖的床单
盖上我的坟头

吹

无休止地倾述一件事情
它的怨恨搭上风
这是件多么令人厌倦的事
但怨恨，与风结缘
只能这样无休止地吹

婚 姻

传统的靴子，叫婚姻
指头与脚掌被婚姻捆住的人
套着婚姻走路。无论再汗、再臭
也得套上。即使脱下，还得再套上

扛

我喜欢扛着你的惊叫走路
一条金色小蛇，从你口中窜出
我就把它拿在手上，缠在腰上
金色小蛇。蛇信舔我面颊的毒
我喜欢在阳光下
照耀那条金蛇，你的惊叫

站着，或躺下

我在这中间，站着或躺下
试图探测天空与大地的厚度，和深度
我躺下来。天空也软软地落在我身上
我站起来剁它，它就退走。它的脾气
让我气恼和喜欢
只有大地，一直坚实承受着我的起卧
它努力地把我垫高

大 地

我的好脾气、坏脾气
都被大地运载着。甚至，我无边的死亡
它也承受
大地规定着我行动的范围和时间
我所有的情感和文字，都将被它收留
大地的厚度与深度，使我忘却了天空
我尽量将爱情的语言、事件、经历切割
将人生粉碎。成为碎片，交给大地

创作简介：
吴海歌（网名：西域谷子），重庆人。曾在《人民文学》、《诗刊》、《星星诗刊》、《诗选刊》、《飞天》、《诗林》、《绿风》等报刊发表组诗和评论。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地 址：重庆市永川区文曲路干休所26栋 吴海歌
邮 编：402160 电子邮箱：cqslzs@163.com


2010.04.01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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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