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80时代”的守望者：象牙塔内的作家诗人

[陈白煜]

　　编者按：2010年“80后”最早的一批(1980年生)，已经步入而立之年，这些早期的80后在社会责任上已有所承担，并融入现实生活，他们甚至已经成为当下社会最为活跃的主流群体之一。而上世纪80年代末期出生的“后80”(另称‘85后’)，大多数还在读大学，他们与现实社会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大学对他们而言仍是一座水晶城堡。他们对自己的理想、青春之梦仍充满了无限的憧憬，他们更像是“后80时代”的守望者。为此，记者采访了“胡钺、毓梓、茱萸、董非”四位在国内较有影响的校园作家、诗人，或许在他们身上我们更能寻找到一代人的精神特征，与时代的印记。

　　
　　胡钺, 女，生于1985年，现为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硕士研究生。十四岁在《少年文艺》发表处女作，十八岁加入河南省作家协会。曾先后获得首届《青年文学》创作新人奖、首届“新小说家”大赛新锐奖等多种奖项。出版小说集《琉璃街》、《初无伤》、《七月轮舞》。曾接受《中华儿女・青联刊》《时代青年》等主流纸媒专访。2010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 　　胡钺，七月的舞者 　　

　　这个七月似乎是属于胡钺的，因为她那部获得首届“新小说家”大赛新锐奖的长篇处女作《七月轮舞》，就在这个七月出版上市了，而且销售火爆。

　　这个安静、索然的大女生，看似平淡无奇与别的同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让记者惊讶的是，她十四岁就在《少年文艺》发表了处女作，中学时期先后获得第二届全球华人少年美文大赛美文奖、首届《青年文学》创作新人奖，十八岁加入河南省作家协会，今年她又被中国作家协会吸收为会员，年仅25岁，甚至有网友称她为“80后的张爱玲”。但她却隐身于茫茫人海中。她的好友郭清媛曾这样写到她，“在喧嚣中，胡钺选择了一种澄澈单纯的明净之心。她有颗远离尘嚣的诗化的心，谁也无法介入”。

　　他的作品“阳光、清新、温暖、单纯”。新小说家“大赛评委会”的评委苏童、叶兆言、陈村等著名作家如此推荐。

　　记者问胡钺，“你身边的同学、朋友知道你写小说吗？他们怎样看待你？”她回答说：“知道。他们怎么看待我还真不知道，大约是没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吧，就像我爱看书爱做手工一样，属于个人兴趣。”她就是这样平淡，除了透露着一位小说家独有的气息外。

　　“如果不想暴露脆弱，那么，就请下雪吧。用雪覆盖掉那片红光，用冷静的颜色沉淀受伤的青春。我们都在骄傲地长大，一路走，一路用洁白的雪去覆盖曾经鲁莽的脚印。然后一切都会看起来完好如初。”胡钺在《七月轮舞》第二章写道。

　　那么就让她背着幻梦，把她的这支轮舞跳完吧，热衷于梦想和热烈的收获季节。


　　毓梓，女，85年出生，天津人，高中时获得天津市朗诵大赛一等奖，2005年皈依佛门，画作多被收藏，另有诗歌作品发表于全国各报刊杂志，于09年徒步登上太行山写生，目前居住津郊画画，写诗，参与各种艺术活动。 　　毓梓，城市边缘的隐士

　　毓梓说，她所在的学校里很少有人知道自己写诗，她也不是那种喜欢表现自我的女生。更多的时候她喜欢沉浸在自己的内心。身边的极少数朋友知道她画画之余还会写诗，因为她从小到大就时常会给大家带来出乎意料的才艺。

　　而毓梓的生活可算得上是“诗意的栖居”，她居住在安静的郊区，远离快节奏的城市生活。画画、朗诵、写诗、唱歌、盆栽，这都是她生活不可缺少的。只是诗歌和绘画创作占的比重大些。2005年皈依佛门的她，一切随缘,生活清淡，这让我想到了美国女诗人狄更森，那种隐士女尼的生活,让人敬畏又有些怜惜。

　　有人认为80后是没有理想的一代，毓梓却不这么认为。她说：“没有理想是不会的，但大多数人，是浮躁的。过去很多人焦虑的“一代不如一代的问题”在我们这一代不会存在的，毕竟离垮掉远之甚远”。但她却认为“后80”们远没有早期的“80后”厚实， “后80是挂在钟摆上的青春韶光”，我们追逐理想节奏快，每天充满着无尽的幻想。与兄长们比起来是那么的浮华。这些问题，也可能会随着年龄的增长，生活的阅历慢慢成熟起来。我们也没有必要过早的担心。 80后这一代在当下社会生存压力很大，而年轻的毓梓却懂得积谷防饥。她读的是美术专业，从大一就开始为一些孩子授课，当然也就有了一定的收入。她觉得当下人们的生活压力与不足，是物欲横流时代带来的难以抵御的诱惑。


　　茱萸，男，1987年生于河北省邯郸市，籍贯江西赣州。同济大学批评研究所攻读硕士学位。曾担任同济大学诗社社长，诗歌、随笔和评论作品曾发表于《人民文学》、《山花》、《星星》、《诗选刊》等刊物，获得2008“中国・星星年度校园诗人奖”，第六届北大“未名诗歌奖”等奖项。 　　茱萸，同济园的穆天子 　　“他们知道我写诗，并且，他们也将我当作诗人看。虽然放翁说‘后世但作诗人看，使我抚几空嗟咨’，但在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能被正常地当作诗人看，却是一件寂寞又美好的事情。”记者问茱萸，你身边的同学、朋友知道你写诗吗？他们怎样看待你？他如此答道。

　　他在谈到同代人的写作时说：“同时代的写作者之间应该有一层隐秘的心灵关系，他们互为镜像，互相提醒和验证，并获得音色各异的回声。欣赏的同代作品和作家/诗人有一些，他们分别从不同的孔洞为我送来了不一样的、局部的光。”从这些简短的谈吐、话语中，我们就可以领略到茱萸的深厚学养。

　　新锐批评家刘旭俊认为：“茱萸的诗歌写作，像是一个装载了双重运行系统的电脑，更像是两种汉语表达形态之间的一个诗歌翻译器。除了在古诗中摆弄赏玩一些话语古董之外，他也时常以新诗的形式表达古意，或直接涉及古典神话故事(如系列组诗《穆天子和他的山海经》中涉及精卫、共工、刑天、穆天子、夸父、大禹等神话故事)，或间接挪用古典意象(如《南柯记》、《金缕衣》、《广陵散》、《隙中驹》、《折杨柳》等从诗名中就能嗅到古典气息)。

　　“我要在水里布满海藻的眼睛／和电影院里的商业片一起／盯着残缺的世界发呆”。(茱萸《穆天子和他的山海经》)是的，他喜欢盯着残缺的世界发呆，喜欢给这个世界泼冷水。

　　1987年出生的茱萸在同代人中无疑是优秀的，他聪慧、勤奋，有着巨大的写作野心，在同济大学读了四年的法学，继续又在同济文化批评研究所攻读硕士学位。这位同济园里的穆天子，剑戟日渐锋利。


　　 　　董非，1989 年生，河南商丘人，现就读于当地某高校。15岁开始写诗，作品发表于《诗选刊》《中国诗歌》等刊物，签约于龙源期刊网“名家名作”栏目，作品被国内多所高校图书馆网络收藏。曾上榜“2008年度中国80后文学排行榜”，获得第26届“全国大学生樱花诗赛”优秀奖，2009年“河南省青年新锐诗人奖”。 　　董非，栗园路发黄的青春 　　

　　出生于1989年的董非可谓是少有诗名，近年来在国内各大文学刊物频频亮相，当地媒体并对他多次报道。与早期的“80后”相比，他刚过弱冠之年，似乎不用考虑三十而立的问题，但他也并非无忧无虑，虽然他还在读大三，你只要阅读一首他的诗作，就能体会到这是一位少年老成的诗人，那么的早熟却没有青涩。

　　而记者知道董非，是因为他的那首令人沉思的《栗园路》，栗园路是董非所生活的城市的一条普通的街道，但在他的笔下他已赋予了栗园路太多。整首诗仅仅11行，读来毫不费劲，应算得上是青春抒情诗的典范，轻盈却又不失沉重。诗中的“蛇皮袋，咖啡”等词语，是对底层人民与现实生活的深度关注，抒写。

　　“我们的房子有些潮湿／窗帘散发出雨的咸涩”，这样的细微洞察、感触，似乎只有董非能做到。诗的最后“你反复地追问我时光的形状／它多像窗外发黄的五月”，读后让人陷入深深的思考，然而又在坠落中飞翔，给人一种刻骨的清醒。有读者认为，董非笔下的青春，时常发出一代人的心声。
当记者在电话中问道董非：“为什么是发黄的五月？”董非激动地说：“你如果到我居住的房间感受一下，就明白了，五月是春末夏初之时，人间四月芳菲尽，再加上我那橘黄色的窗帘，你说还能是什么颜色呢？”呵呵，是的，似乎只能是“五月”。从他的话语中，你就能感受到他对五月的热情与生活的热爱。 　

　 　　采访后记

　　这些象牙塔内或明或暗的青春，艺术的自由灵魂，这些现实的“异族”，似乎与周围的群体、社会格格不入，但他们无疑是一代人的青春“代言人、思想者”。

　　在华东师大读研的胡钺生活低调、淡然，尽管已公开出版小说集三部，获得奖项荣誉多种，她更像她小说中的人物一样“阳光、单纯、清新”。如今，快毕业的她正在《东方早报》做实习编辑，或许未来会有个更好的归宿。天津师大的毓梓写诗、画画，可谓是“双剑女侠”，她除了学习、创作外，还教一些孩子画画。她孤独，渴望艺术，远离街市，孤身在津郊独行，一个青年人却与世无争。目前尚在同济大学文化批评研究所攻读硕士学位的茱萸，则是“后80时代”的佼佼者，他写诗兼事文化批评，学养深厚，他“雏形已显”。而在河南商丘读书的董非，曾是“后80诗歌运动”的主力，如今已恢复了青春期后应有的平静，青春对于他而言，只有写诗，消耗。总之，像董非这样的“后80”们，青春还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