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的歌者--访著名诗人牛汉

[潍人]

初见牛汉先生，第一印象是身材高大--1米8多的个子，身材魁伟；身板硬朗--今年84岁高龄的老人走起路来步伐矫健。听他谈话，则对他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在近一个小时的谈话中，他谈笑风生，幽默风趣，激情澎湃，充满诗人特有的情愫。

牛老的开场白就让大家发出了会心的笑："我向来不善论辩，一看到论坛就不自在。我喜欢随随便便、自由自在的生活。"一句话突现出他率真的个性。难怪有人说他性格和他的名字一样粗犷、倔强、特立独行。他说，尽管这样，他还是来参加这次在太原举行的中国诗歌论坛，因为山西是他的故乡，"乡土给我的温暖难以忘怀！至今我还乡音不改！"牛老1923年10月生于山西省定襄县一个穷苦家庭，父亲是个颇有文化功底和民主思想的中学教员，尤其擅长写旧体诗。母亲则从他几岁起就经常给他念唐诗。耳濡目染，使他对诗产生了浓厚兴趣，一路朝着诗歌的原野狂奔。

谈到旧体诗的复兴问题，牛老直言不讳："有人说我写了一辈子新诗，可能会排斥旧体诗。其实不然，我读了一辈子旧体诗，对唐朝诗人李贺格外推崇，还专门到他的墓前拜谒。写旧体诗也是一种个性的表现。"他说，人应该有个性，诗人尤是，没有诗就没有个性。说到这儿，他绘声绘色地讲起了他的一则小故事。有一次，有一位诗人对他说："牛汉，你的诗一惯写的是小我。"牛汉反问："你写的是什么？"对方回答："我写的是大我。"牛汉反驳："我的小我是有理想有志气、有血有肉的人！你的大我是无血无肉的空洞的人。"几句争辩，不仅把牛老倔强的性格、也把他对新诗的观点、对诗人个性的认识表现得淋漓尽致。正如一位大学教授对他的评价：牛汉先生有骨气，敢说真话，没有奴颜媚骨，这是当代中国诗人最缺乏的品格！

谈到他的诗，牛老说："我写了一辈子诗，我的诗与我的生命不可分离，诗不是我的第二生命，而是第一生命。我追求一种情境与意象相融合而成的诗，这种诗，对于现实、历史、自然、理想等的感受，经过长期的沉淀、凝聚或瞬间的升华和爆发，具有物象和可触性。诗不是再现生活，而是在人生之中经过拼搏和一步一步真诚的探索思考，不断地发现和开创生活中没有的情境。"谈到写诗，他说："每写一首诗，我都觉得是第一次写诗，总是怀着近乎初学者的虔诚和神秘感，没有发现新的情境，决不写任何一行诗。"老诗人对诗的认真态度和执著精神对于今天的诗坛来讲，是典范，值得我们好好地思考！（记者雷永莉）

牛汉简介：原名史成汉。1923年10月生于山西定襄县。1943年考入西北大学外语系俄语专业。1949年后历任人民文学出版社党委委员，《中国文学》执行副主编，《新文学史料》主编，人民文学出版社五四文学编辑室主任，编审。著有诗集《彩色生活》、《祖国》等十余本，散文集《童年牧歌》等7本，诗话集《学诗手记》、《梦游人说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