潍人
加入时间: 2007/08/17 文章: 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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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07-12-10 周一, 上午5:47 标题: 舒婷:那个时代永远不会回来了 (2007-11-29 03-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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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8日下午,山西省文学院请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朦胧诗派代表诗人舒婷,她作为压轴人物给为期一周的山西作家研修班讲课。离开讲还有半个小时,会议室里就挤满了人,有十几岁的大学生,也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一位40多岁的女士一直向门口张望:“我昨天特地从忻州赶来,就想见舒婷一面。我的大学时代因为有她的诗,而变得充实、美好。”
身着粉色薄衫的舒婷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竟引起明星般的轰动效应。这个习惯在公众场合保持沉默姿态的女人,用柔和低缓的的声音开始了她的讲述――
“在一次诗歌讨论会上,我曾痛哭着跑出去”
一个作家的写作和他(她)成长的环境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舒婷来自美丽的小岛鼓浪屿,但却经历了一段艰辛的青春时光。“我在填履历表时,只能填到初中,上初二时‘文革’就开始了。”到山区插队时的舒婷将诗歌当成自己最宝贵的精神支柱,她写的很多诗都被当地传唱。回城后,她做过建筑工人、纺织工人,写《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时,每天焊灯泡的工人舒婷,手上被锡水烫得都是泡。1976年,北岛写信给她,建议把《橡树》改为《致橡树》,并在1978年把这首诗发在了《今天》的创刊号上。《致橡树》迅速赢得读者,也使得舒婷成为“朦胧诗”派代表诗人。当时正值“文革”刚刚结束,中国处于一个转型时期,文坛还存在“假大空”的风气,诗歌还停留在歌颂式、口号式的审美水准上,有很多人写文章甚至画漫画批评、抵触“朦胧诗”,1980年,在福建省的一次诗歌讨论会上,“我当场就痛哭着跑了出去,我没法和他们说诗。我只想关在家里写自己的东西,任何量级的桂冠对我来说都太沉重了。”“朦胧诗人”成为舒婷的一种负担,至今她从不接受采访,也不到大学演讲。
在今天再回头看朦胧诗,舒婷认为虽然上世纪80年代前后出现的诗人各有各的风格,但他们对时代都发出了自己的声音,是对从前诗风的创新,即使现在看来有缺陷,但当时确实给了人们很大的震动。
“大家都说我是诗人,没人认为我是散文家”
舒婷回忆起成名作《致橡树》时,“我并不觉得它有多好,以至于有一段我非常排斥它,也不愿意在公众场合朗诵它,可它后来还是进入了大学课本、高中课本,也许有一天它会进入小学课本。”“我遇到的深刻的评论家太晚了,当时能读到的书也太有限,写诗是靠自己的自觉,在有限的营养上种出来的植物肯定不是最漂亮的。”
写诗歌、散文至今已有30年的舒婷,自认写诗时在语言上有“洁癖”,追求字词通俗唯美,每次写诗就像被“凌迟”一样,以至一年也不过10首,写《会唱歌的鸢尾花》那个月瘦了5公斤。但写散文语言上就放松多了,就像平和的散步,让人很舒服,新作《真水无香》就这样写了5年。至今出了10本散文书,“但大家都说我是诗人,没人认为我是散文家。”
对于“梨花体”,舒婷说她所认识的赵丽华是个很真诚的人,而且一种文本的尝试并不能代表一个诗人全部的创作,也不能就此断言诗歌的沦落,“我并不认为诗坛不景气,诗歌永远是年轻人的事业,只要有年轻人在,诗歌就永远有它的作者和读者。当然它不可能和上世纪80年代来比,不会再有那么多人读诗写诗了,那个时代永远不会回来了,但永远不要担心。有很多年轻人的诗让我感到望尘莫及,但如果你们写得不比我好,那我们还有什么意义,超越是诗歌传承的重要原因。”
“我不会上网,也不开博客”
隐居在小岛上的舒婷,生活中是一个非常爱美的女人,喜欢漂亮衣服,热爱美好生活,但她自认是一个“迷路大王”,也没有数字概念,上了3位数就搞不清了,但她很幽默地强调:“这不意味着你们以后谁当了主编就不发稿费给我啊。”
从1996年就用电脑写作的舒婷至今不会上网、不开博客,腾讯给她打电话,舒婷说:“我没有一个叫腾讯的朋友啊。”收发邮件还是上海作家陈村教会她的,但到现在也仅限于会用“答复”和“发送”两个键。
“他走过来说:舒婷,我是顾城”
顾城,注定是舒婷绕不过去的话题。她讲述的时候充满了深情和伤感。在首届青年诗会上,一个眼睛很大、个子不高的男孩走过来伸出手说:“舒婷,我是顾城。”直到今天,舒婷的心中,顾城还是那个叫她“姐姐”的好男孩,在北戴河的沙滩上掏出红色塑料皮本,给她看谢烨照片的男孩,是那个结婚时去厦门玩儿,住在舒婷娘家的男孩,是那个买下一个小岛却困于还贷压力的男孩。
对于顾城的死,舒婷说:“他是连花都不舍得去踩的人,我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很多人都在谴责他,但我没有,虽然我憎恨暴力,但我觉得很伤心。如果他当时没自杀,他的余生也会如同在地狱。可他不在了,我无法问他。”舒婷认为,她没有像别的诗人一样出国定居,也许“对我个人来讲是一种拯救,我不能生活在一个没有自己家乡语言,甚至不能吃到中国饭的地方。”
本报记者 谢燕
(山西新闻网-山西晚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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