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校（外一首）

[俨俚]

记得刚入学时她就老了
教室的椽檩是寺庙的香火熏旧的
课桌与凳子是旧砖头砌成的
教语文的先生头发不像黑板
只像黑板上的粉笔字
校门口的槐树挂着半截犁铧做的钟
上学放学都响着牛犊似的鸣叫
那时晨光里的朗读像小鸟唱歌
可轮着唱歌时却像蚊子说话
联想到风筝飞翔的情景
我们就投石子看麻雀怎么展翅
摇着树叶上的露珠和露珠上的好奇
还想把星星弄到灯芯上点亮
毕业时说以后不再回小学校了
可是它却黏住了我越黏越紧
在睡梦里喊着童伴的名字
还跟着赶火车坐飞机
甚至跨过千山万水
站在外国城市学校的操场旁边
飘起那面最显眼的旗帜来

《香　皂》

就是想看看白嫩的模样
就是想闻闻喷香的味道
邻居家的一对双胞胎姐妹
缠着我城里来的表姑一整天
她们在她离开三天后
还把手伸出来给伙伴们看
三十年前的山村
三十年前的老槐树下
三十年前女孩子的诡计
现在讲出来时
除了表姐的眼里闪着泪光
而听明白了的孩子们
全部都会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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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要食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