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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长斌
加入时间: 2007/08/25 文章: 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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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0-3-10 周三, 上午3:20 标题: 诗人张枣在德国去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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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第三代诗人张枣因病于2010年3月8日临晨在德国蒂宾根大学医院逝世。
张枣,1962-,湖南长沙人。当代著名诗人,德国图宾根大学文哲博士,现任教于中央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在国内出版的诗集有《春秋来信》。张枣的诗是传统诗歌与现代诗歌的完美结合,他从诗歌的抒情源头上继承了“风、骚”传统,并将这一传统完美地展现在当下的语境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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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墨音
加入时间: 2007/08/14 文章: 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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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0-3-11 周四, 上午5:27 标题: 诗人张枣因肺癌去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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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张枣因肺癌去世
享年48岁;著有诗集《春秋来信》等,风格兼容古典与现代
“我四处叩问神迹,只找到了偶然的东西。”这是诗人张枣的诗句,3月8日凌晨4时39分,他在德国图宾根大学医院因肺癌去世,享年48岁。证实这一消息的人是张枣的弟弟张波,张枣从发现肺癌到去世,时间只有3个月。
理想主义伴随一生
“去世的很突然,昨天接到我嫂子的电话,告诉我,他走了。”张波说,就在前几天他还和张枣通了电话,张枣说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效果不错,几项检查结果也都挺好,正在等最后一项检查结果出来,是关于腰部癌细胞扩散情况的。张枣还在电话里说,争取3月底回北京一趟。张波说自己在电话里听起来也觉得张枣精神很好,不知道他这样说是想安慰自己还是的确如此。
张波说哥哥是个很乐观的人,走到哪里都能带给朋友欢乐,在聚会里总是活跃分子,想法和大多数人也不太一样,总能给别人留下与众不同的印象,而张枣身上的浓厚理想主义色彩也一直伴随着他的成长不曾褪去。
为人细致周密
张枣的很多诗人朋友则是从短信里得知了他的去世消息,群发信息的人是黄珂,他是张枣的好友。黄珂说俩人早在80年代便在重庆结识,此后张枣出国一度没了联系,等到几年前张枣再回来,常常去黄珂那里吃流水席,二人交情甚笃。张枣留给黄珂的印象是细致周密,总能站在朋友角度考虑问题。比如黄珂家的阿姨有胃病,张枣记下后,每次都会从德国带胃药回来给她。
黄珂说张枣曾经为四川德阳罗江县的诗歌博物馆捐赠过自己在上世纪90年代与杨炼等十余位诗人的通信手稿,他已经跟博物馆的负责人建议,本月15日在当地为张枣举行一场盛大的追思会。至于张枣的后事如何处理,张波说还没有最后决定,昨日记者采访张波时,他说张枣的妻子正在去当地医院与医生商谈此事。
很多收到黄珂短信的诗人都对张枣的早逝表示了感叹,觉得意外且可惜。不知道辞世的张枣在另一个世界里是否离神迹更近,也不知道他又会收获哪些偶然。
- 人物简介
张枣,1962年出生,湖南长沙人。湖南师范大学英语系本科毕业,考入四川外语学院念硕士。1986年出国,常年旅居德国,任教于图宾根大学。著有诗集《春秋来信》,代表作包括《镜中》、《边缘》等。张枣的诗被评价是传统诗歌与现代诗歌的完美结合,从诗歌的抒情源头上继承了“风、骚”传统,并将这一传统完美地展现在当下的语境中。而他自己把中国诗人上世纪80年代的精英意识带到了国外,每次向陌生人做自我介绍时,他都会说:“我是张枣,我是一个诗人。”
- 张枣作品
镜 中
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
梅花便落了下来
比如看她游泳到河的另一岸
比如登上一株松木梯子
危险的事固然美丽
不如看她骑马归来
面颊温暖
羞惭。低下头,回答着皇帝
一面镜子永远等候她
让她坐到镜中常坐的地方
望着窗外,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
梅花便落满了南山
- 诗人评说
翟永明:他的诗歌天赋很高
上世纪80年代中期我就认识张枣,后来慢慢熟悉起来。1983、1984年第一次看到他的诗歌,也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接触到他,因为我在成都他那时也在成都。我觉得他是一个非常有才气的诗人。他对语言、对诗歌都有很高的天赋。
第一次看到他的诗的时候,我觉得这些诗非常特别,有一种既现代又传统的气质,跟当时别的诗人有一些区别。当时的诗人受西方现代诗歌影响比较大,所以像他这样带有中国古典气质的诗歌不是很多。可能就是这种连接当代和古典的气质,是我比较喜欢的。
张枣出国后变化挺大,可能他有点不太适应吧,而张枣作为诗人是非常敏感的。张枣不太容易融入西方的那种生活。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中国人。
他在中国当代诗歌史里有比较重要的位置,他的诗歌,尤其是80年代的写作影响了很多人。我今天收到短信恨震惊,这太突然了,前一阵听说他生病,没有想到他会走得那么快。他还算比较年轻,还有很长的写作生命。
(翟永明,诗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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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镇顼
加入时间: 2007/08/24 文章: 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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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0-3-16 周二, 上午4:47 标题: “第三代”天才诗人张枣辞世 各界吟诗以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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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枣,当代著名诗人。1962年生于湖南长沙。1978年考入湖南师范大学外语系,1983考入四川外语学院英美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后获德国图宾根大学文哲博士,曾长期寓居西方,从事世界文学的研究和教学工作。后来回国于中央民族大学任教,谙熟英语、德语、法语和俄语。在国内出版的诗集有《春秋来信》。自印诗集《四月诗集》、《苹果树林》、《何人斯》三种,并有译作数种。
张枣作品
镜中
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
梅花便落了下来
比如看她游泳到河的另一岸
比如登上一株松木梯子
危险的事固然美丽
不如看她骑马归来
面颊温暖
羞惭。低下头,回答着皇帝
一面镜子永远等候她
让她坐到镜中常坐的地方
望着窗外,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
梅花便落满了南山
今天论坛上的“悼张枣”纪念会:http://www.jintian.net/bb/forumdisplay.php?fid=13
豆瓣“悼张枣”活动:http://www.douban.com/online/10360153/
3月是春天,是诗歌的月份。一年一度的世界诗歌日又将于3月21日来临,然而,继今年初梁健、邵春光两位优秀诗人离世之后,又有一位诗人在这个季节离我们远去。张枣,这位北岛最欣赏的诗人,也是曾经轰动诗坛的“四川五君子”之一和第三代诗人代表人物,3月8日凌晨4时39分在德国图宾根大学医院因肺癌去世,享年48岁。
未有任何新闻报道刊登之前,这条不幸的消息就迅速由博客、微博、论坛等网络平台传播出去,众多文化圈人士都表示震惊和惋惜。3月10日晚,由张枣生前好友麦成发起,诗人宋琳主持的张枣追思会在北京保利剧院举行,12日在北京798艺术区也举行了另外一场纪念会。“今天论坛”、豆瓣网上,都设有纪念专区,网友们纷纷留言表示哀悼。北岛、于坚等著名诗人都撰文或写诗抒发对好友的怀念之情。
张枣从来自我介绍会说,我是张枣,我是一个诗人。1980年代的张枣有着不算传奇但颇值回味的诗歌往事,和当时的很多青年诗人一样,张枣疯狂地热爱诗歌并且自视甚高,他“曾经和柏桦三天三夜连续不停地谈论诗歌,像永动机一样滔滔不绝”。相比其他在上世纪90年代就放弃写诗的第三代诗人,1986年即出国并旅居他国的张枣却一直坚持写诗,能熟练使用多国语言并翻译外国诗歌。旅德期间,身处多重文字背景和文化场域的张枣对文字的细微差别极其敏感,比如他曾经论述过“别处”与“他乡”的区别,而认为“他乡”比“别处”更具中文性。
有评论认为,张枣的诗是传统诗歌与现代诗歌的完美结合,他从诗歌的抒情源头上继承了“风、骚”传统,并将这一传统完美地展现在当下的语境中。德国汉学家顾彬对他的诗歌评价很高,曾说过:“张枣的诗学实践暗含着对在中国影响极大的现代主义的摈弃和对朦胧诗的远离。它是对汉语之诗的回归。”
“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这句诗是张枣在1980年代的“扬名立万”之句。此刻, 窗外的春光如此烂漫,也许我们可以读一读他的诗歌,想一想一生中后悔的事。
本报记者 卢欢
◇挽辞
他曾试图在东西文化之间找到新熔点北岛(诗人)
我是1985年初春在重庆认识张枣的,算起来已有四分之一世纪了。自1990年代末起,张枣开始经常回国,每次回来通电话,他都显得过度亢奋。大约在2006年,他要做出抉择,是否加入“海归”的队伍,彻底搬回去。我们通过几次很长的电话。因为我深知他性格的弱点,声色犬马和国内的浮躁气氛会毁了他。我说,你要回国,就意味着你将放弃诗歌。他完全同意,但他说他实在忍受不了国外的寂寞。搬回北京后,我们还是通过几次电话。去年12月,柏桦告诉我他得了肺癌,让我大吃一惊,马上给他发了电邮,他简短回复了,最后一句话是:“我会坚持的。”
张枣无疑是中国当代诗歌的奇才。他对语言本身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敏感,写了不少极端的试验性之作,有的成功有的失败,无论如何,他对汉语现代诗歌有着特殊的贡献。他以对西方文学与文化的深入把握,反观并参悟博大精深的东方审美体系。他试图在这两者之间找到新的张力和熔点。
“第三代”又痛失一名天才杨典(诗人)
张枣是我1980年代刚写诗时就熟悉的诗人,他也是《今天》海外复刊后多年的诗歌编辑之一,是当年“第三代”运动的主将之一,写有很多名篇。我早在少年时代,就常听身边的人说起他。而他的诗在近30年里也是极有影响,同时他还是优秀的翻译家和学者。“朝向您的夜,我奇怪的肺。”《卡夫卡致菲丽丝》此句我在20年前就曾读过。没想到,如今此句似乎竟已成张枣兄之诗谶,“第三代”又痛失了一名天才。
《樱桃之远》终于变成一本再也寄不出的书张悦然(作家)
闻听诗人张枣先生去世的消息,非常震惊。我曾以他的诗句命名过一部小说——《樱桃之远》。那时我在新加坡,才开始读诗。NUDE是我的诗歌老师。张枣也是其中的一课。后来我要给小说取名字,N帮我,取了许多,都被我一一否决。终于,她翻着张枣的诗歌,找到了这个令我欣喜的名字。
几年后与张枣先生有过一面之缘,我告诉了他这自作主张的挪用。他说他想看看这本叫做《樱桃之远》的书。我想他只是礼貌性的表示出兴趣,而作为第一部长篇小说,我也觉得这本书实在很稚嫩,所以虽然留了他的联络方式,却一直没有把书寄去。今天,这本迟迟未寄的书,终于变成一本再也寄不出的书。我忽然感觉,这个引用失去了有力的支撑,成为一颗悬挂在空中的星辰。
知晓世人也感受过上帝,他们是仅有的黎筱筱(网友)
知道张枣是源于他那首凄美的《镜中》,后来发现张枣其他的诗也写得很美。如“黄昏像一个小女孩,正用舌尖四处摸找着灯的开关”。他的诗歌都是写出来的,没有一首是编出来的,朴素而纯粹。自然、随和是他的天性。他的修养与才华会在谈笑间给人温暖与愉悦。
一个诗人哪怕留下最精彩的一笔就已经足以留传千古了,像《枫桥夜泊》的张继,像那些淹没在历史河流中的无名诗人。诗人的肉体消亡了,诗歌却不会消亡。人们传诵的,不仅仅是他的作品。张枣就是这样的诗人!在中国诗人中,知晓世人也感受过上帝的不多,张枣是一个。本报记者 卢欢
◇评论
我们为什么被他感动
受访:武汉大学文学院副教授、诗歌评论家 荣光启
“当代能够在几种语言、文化之间探寻诗歌写作的自觉意识的汉语诗人本来就少,张枣,在现代汉语诗歌的写作上是如此的专业,他的去世,应当说是亟待建设的当代汉语诗歌的一大损失。”
锐读:在当代中国诗人群体,张枣处于怎样的位置?
荣光启:张枣是“朦胧诗”之后的那一代诗人——“第三代”或曰“新生代”诗人中的还算比较醒目的一个代表,在懂诗的读者或像我们这些“70 后”、“60后”的读者中,应该广受尊重。据说北岛就极为推崇张枣。对于当代汉语诗歌而言,恰恰是这些在海外的诗人往往呈现出更多的杰作。张枣即是一例。
锐读:您对他的诗歌有怎样的印象和评价?
荣光启:1990年代有一套非常有名的《80年代文学新潮丛书》,其中的一本“后朦胧诗选粹”就是以张枣的一首诗命名的,叫《灯芯绒幸福的舞蹈》,这个名字你一听就觉得美、温暖、感伤,携带出许多与青春有关的东西。张枣的诗在感觉上很现代,但在想象上又有中国古典文化的影子,所以中国读者读他的一些诗会非常感动,像那首《镜中》。张枣写诗并不高产,但有不少诗很受人注意,像《今年的云雀》、《历史与欲望》、《卡夫卡致菲丽丝》、《何人斯》、《楚王梦雨》、《秋天的戏剧》、《夜色温柔》等等。
锐读:有评论说他把中国诗人上世纪80年代的精英意识带到了国外。您是否认同这一说法?
荣光启:像旅荷诗人多多、旅德诗人肖开愚,还有旅德诗人张枣等,这些旅居国外的诗人因身处大陆之外、又置身于至少两种语言之间的特殊环境,他们对现代汉语诗歌的经验、语言和形式之间的互动关系要自觉一些,与传统的关系也不那么决裂、对诗“现代”的追求也不那么偏执、在诗歌的基本法则——语言和形式的探寻上却更独到更丰富。他们出国前的精英意识如果说更多是政治、社会方面的话,那么在海外,他们的文学写作显得更有语言、文类方面的专业性。
锐读:如今他走了,您觉得有没有这个时代稀缺的东西被他带走了?
荣光启:当代中国,写诗者甚众,但作者大都缺乏文化基础、历史意识,对语言对诗歌对文化缺乏更深的认识,诗歌的意蕴浅显、无趣。张枣作为一个热爱中国传统文化的人,精通几门外语,又身在欧洲,他的诗作呈现出在文化、语言上的多重意趣。他诗中的某些品质正是国内诗坛所缺乏的。一些外国学者认为他的诗在尝试新的写作方式,譬如“用每首诗来寻求一个对应面”(像《今年的云雀》),这种方式区别于传统诗歌的独白式的抒情。这也是我觉得张枣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但也因为他的诗歌在意蕴上的复杂(有一种“对话”性),他个人在传统、汉语、诗歌形式等方面的领会非常深,越往后,理解他的读者可能越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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