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纪念凯鲁亚克的The Dharma Bums(中译本名为《达摩流浪者》)出版五十周年,企鹅集团下属的维京(Viking)出版社将于今年9月18日推出该书的纪念版和作者生前未曾发表过的作品《醒悟:佛祖的生平》(Wake Up:A Life of the Buddha)。在半个世纪后的今天,我们该如何看待曾经轰动一时、并被不少人捧为经典的《达摩流浪者》呢?
1957年9月5日,《纽约时报》登出了《在路上》(On the Road)的书评,作者吉尔伯特·米尔斯坦毫不吝啬地将赞美献给当时尚默默无闻的凯鲁亚克:“正如《太阳依旧升起》在众多二十年代小说中脱颖而出成为‘失落的一代’的代言作品那样,《在路上》无疑将会成为‘垮掉的一代’的代表作。”要知道,1954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海明威早已成为美国的文学偶像,能够和他相提并论,对当时尚默默无闻的凯鲁亚克来说是巨大的荣耀。由维京出版社推出的《在路上》迅速成为畅销书,作者也被冠以诸如“垮掉的一代之王”之类的头衔。
那时维京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强大,举例说吧,《在路上》销量虽然不错,但无缘当年和翌年美国十大畅销书,值得一提的是,1958年风头最劲的图书是横扫全美书市的《日瓦格医生》和《洛丽塔》,而它们都是由小规模出版社(分别是Pantheon和The Olympia Press)推出的。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维京出版社才决定尽早让凯鲁亚克写出《在路上》续集。于是1957年11月26日,凯鲁亚克在奥兰多动手打字,十一天之后,也就是12月7日,七万五千余单词的《达摩流浪者》便告完稿,并于次年1月即以精装本面市。
正是在物质生活逐渐丰裕、精神生活却变得贫瘠的大环境中,凯鲁亚克的好友艾伦·金斯堡在1956年发出了石破天惊的嚎叫:“我看到这一代最聪明的人毁于疯狂……”作为城市之光出版社(City Lights Books)袖珍诗集系列第四册的《“嚎叫”及其他诗歌》(Howl and Other Poems)标志着“垮掉的一代”的诞生,也标志着美国历史上首次反文化运动的出现。这些反文化斗士严厉地批判机械式的现代文明,他们追求无拘无束的状态和灵魂的自由,认为直觉优于理性,东方的神秘主义优于西方业已制度化的宗教。
从这组有趣的数据中我们可以看到,《达摩流浪者》的句子长度远远超过《缓慢的人》,而连词and出现的频率更是后者的两倍多。当然,库切的文笔比海明威还要凝练,他是简洁文体的极端。但要知道的是,以繁复著称的福克纳的《八月之光》(Lights in August),平均每个句子长度只有16个单词。文句相对较长,大量地使用连词,正是自发式文体的重要特征。
《达摩流浪者》不仅展示了一种另类的叙事技巧,还影响了《飞越疯人院》(One Flew Over the Cuckoo's Nest)的作者肯·凯西、《万有引力之虹》(Gravity's Rainbow)的作者托马斯·品钦等后起作家。如果说这部作品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也许正在于它是这种反理性的情感式写作的最早范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