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两首

[夏悬子]

<<虚拟主义者的一瞬>>

这些日子是魔术，我的右手飞升, 不断地盘旋飞升, 闯入心情的不同高
度。我的左手在另一个看不见的容器中力揽，如风, 代表一类纯属精神
的事物。

我的另几只手开始忙碌：敲击键盘的神经；抚摸屏幕的表情；在虚拟的
空间里丈量缺点的整体；打开段落并阻拦思路的意图；还有一只手正在
清点这一切并让另一手记录下来。还有一只手, 将所有的一切都贴上事
物的标签。

我的手不停地操作，日子里堆满了与手有关的饰物, 时间是静止的大屠
杀，事物一个一个朝不同的方向倒下, 虚拟地粉碎或者风化，饰物是环
绕它们的丰碑。

飞升的手触动了尚在扭曲之中的事物, 在另一只手的容器里, 一个下沉
的韵律向逆时的方向迁徙。其他的手松开，在四通八达的各个极端，感
知虚拟的真相。

当我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时，连忙抽回自己的双手。其他失去控制的手，
分别从网路的四面八方迅速撤回。

这一切，还在继续有条不紊地发生。


<<夜呓>>

我是谁到底是谁，过着什么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样的想法，为什么我投
入，投入于这样的一种令人欣慰的忧伤。

我疲惫不堪，我不停地反问自己。

在月光中种下的一棵香烟，直立在五色的玻璃盘里。死灰可以复燃，更
为彻底地湮灭。

夜里升起的烟，是千种意义的符号是一种忧伤的标识，生活是什么样的
一类生活，烟是怎样的一类烟。

我身陷夜境，烟象一缕不堪于天涯的浪烟。

我有很多尚未使尽的天赋，我不可能象浪费夜色或者烟一样浪费自己，
我度量我的耐心，在梦中，并准备好一切。

生活本身比我更疲惫不堪，我睡得很香。

在睡梦中我不必反抗。

醒来之后，看见五色的玻璃盘。袅袅的梦，正在月光中袅袅升起。我就
这么坐着, 让梦慢慢地散开。